“那是何人?”
他沉声问,微抬下颌,视线遥遥落在远岸,魏指挥使背上趴着的人。
金明池水军训练,各自穿着对应自己身份的衫袍,能叫皇帝检阅时一眼观清楚来自禁军四军中的哪一支,也能一眼看清楚军衔层级。
独独那个忽然闯入官兵里头的人不一样。
岸边解散时人影憧憧,还是让他一眼就看见了。
不过离得远了,只能瞧见衣衫身量。
远远看着,能看出来皮肤白净。
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小羊。
段璋无端地想到。
梁百户是今日殿前司里当值护卫皇帝出行的。
他揣测圣意,估摸着道:“回禀圣上,似乎是魏指挥使在长州县结识的郎君。”
段璋闻言,兴致寥寥。
“是么。”
他浅啜茶水,半阖眼,“之前派你至苏吴府查的苏姓布商,属实是一家三人遭遇山贼灭口了?”
“是。”
梁百户回禀,“一对夫妻,及一尚未及冠的儿子,寻到了尸骨,确实身死了。”
茶水蓦然洒落出来。
随侍的太监立即战战兢兢地上前收拾。
段璋嗓音低哑,“不是一家四口?可有寻到朕画的那纸模样的长命锁?”
梁百户不知道为何段璋提出一家四口的说法,苏姓布商登记在册的确实只有一家三口人,询问过苏吴府的人士,这一方面没什么异常,只是提起苏布商的儿子体弱多病,不常出门见人,出门也多是戴着笠帽,但确实称是家中独子。
梁百户俯首:“臣下无能,在缴获的赃款中,并没有找到那长命锁,兴许是山匪到城里典当了,还尚在追查当中。”
段璋不语。
……
水鹊到底还是没让魏琰一路背着自己从城西顺天门外的金明池,走到城南虎翼街。
出了金明池,就不让背了,魏琰依依难舍地将他放下来。
撩开马车帘子,水鹊坐进去。
可到了虎翼街,是民居,巷子却比较窄,不足以容侯府的五匹马牵拉的马车通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