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陛下放心。”
宋景行听着,不免晃了晃神。南地各国来朝,对姜宜笑来说是件好事,若这次能将通商的事情定下,那她这个名义上的第一皇商能借此最先吃到甜头。
思索间,卢澄玉忽地上前,“陛下,臣有事要奏。”
“爱将请说。”
“回陛下,自入春后,宁安县主姜宜笑广施善举,救济孤弱,近日,县主又想出一大计,接收京城女子做工,给予她们报酬。”
话一出,所有人一震,不由得窃窃私语。
“这,这女子如何能抛头露面?这简直就是伤风败俗,万万不可推行!”
“就是,这姜宜笑到底要做什么,女子在绣坊这些地方做做活计还行,若是跟男子一样做那些活计,岂不是阴阳颠倒?”
“简直不像话!”
卢澄玉停在耳中,眼神冷沉,却任由这些人说完。
皇帝惊怒,猛地将手中茶盏砸下,“砰——”一声,朝堂骤静。
大太监连忙一甩拂尘,尖声道:“大胆!朝堂之上岂容放肆,还不安静!”
卢澄玉抬眼,“陛下,我朝南北两面战乱近年才渐渐平息,可亡故于前线的战士却再也无法回家,留下孤儿寡母,实乃人间惨剧。”
“县主给了战士遗孀一条生路,乃人间大善,理应得到奖赏!”
此话一出,当即有人上前,“陛下,臣有异议!卢将军屡次为姜宜笑请赏,是否夹带私心?再说,战亡战士自有抚恤金,怎需要她姜宜笑画蛇添足!”
卢澄玉勾唇,定定看着他,眼神冷厉如刀,“看来曾大人久居朝廷,对百姓之事一概不知。只要你长了耳朵,肯去四处听听,便能听见多少遗孀被夫家占了抚恤金,只能带着孩子四处讨生活。”
曾大人气得脸色涨红,“卢将军是要说臣只会纸上谈兵?世上人心各异,自然又狠心人做出将军口中的恶事,可这到底是少数。。。。。。”
卢澄玉嗤笑一声,“确实是少数,可少,便不存在吗?”
所有人一震。呆呆看着她。
卢澄玉继续,“世人对女子总是苛刻,除去这一部分遗孀,又有多少女子也因为各种原因,不得不艰难地独自生存?臣说,宁安县主选择聘用她们,且薪酬与正常无异,给了这些女子一条生路,不对吗?”
所有人都沉默着,他们清楚,女子独自去铺子做活,那只能去绣坊一类的地方,薪酬不多,只能当作补贴家用。
“爱将所说极对。”
皇帝沉思后,看着她,“那你这次想为宁安县主请一个什么赏?”
卢澄玉攥紧手心,面上仍是平静,心却忽地狂跳,“既然臣在战场杀敌,能得将军之荣,那县主现在不计好处地救济战士遗孀,广施善举,安抚百姓,为何不能得一官职?”
“这!这!这!”
当即就有人站不住,急急往前跪下尖着嗓音道:“陛下三思!哪有女子做官的道理,自古以来。。。。。。”
卢澄玉打断他的话,“哪来的自古?前朝的女官难不成不是女子?”
一行人被她身上骤然涌出的杀意镇住,但迟疑片刻还是纷纷反对,反对声甚至要掀翻屋顶,吵得所有人心烦意乱。
宋景行顿了顿,抬脚向前,高举玉笏。
皇帝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,“宋爱卿有何要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