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孙有财拱手,就要离去。
“慢着!”又有一位书生站了出来:“我以为孙牧兄说得不错!”
“哦?”孙有财转过身来,十分惊讶,是谁捧他?他刚才说徐清买文章是,心里已经虚了,只不过为了面子强喷几句,没想到还有人认同他。不由得停止了脚步,听那书生说话。
“陈公,我有一眼……”那书生不待陈公允许,就自己说到:“孙牧兄疑徐朋友身份有假,我也徐疑。徐朋友的文章平白,大俗文章,就是抬货做田的人也能说的,完全看不出徐朋友之秀才身份!”
孙有财一摆手笑着道:“看吧,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有识之士的,这位朋友眼光厉害!”
陈翊立不理孙有财,对那个书生道:“你可读过,‘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’一句?不过一言,姿致无限,这等文辞,有何难为之,但此中意境,本官纵读了一辈子的书,也是写不出的。尔就以为大雅的文章,就不能大俗吗?”
那书生听了当下道:“哦,是弟子先存了轻蔑之心,故而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,是弟子错了。”
孰能无过?有错能改,善莫大焉,陈翊立看到他醒悟了,不由得点点头,看向徐清问道:“不知此篇文章名字如何?”
“哦,就叫西湖游记吧,序,与游韶共游西湖……”
孙有财见盟友被陈翊立三言两语说服了,哼了一声离开了。陈翊立没有理他提笔把徐清所说的文章和序写上。
从开始到结束,除了别人问他,徐清都没有多说什么话。要么就自饮一杯茶,要么就观察陈翊立的表现。此时,他心中已经给了陈翊立一个大概的评价。至少,陈翊立是一个极好的老师,就不知道其为官之道修炼得如何了。
可这也无法在文会上观察到,于是徐清有了派暗河观察的心思。
既然想到了这里,徐清开辟商路的念头再一次萌生起来了。钱塘的河运如此发达,经济又是这般繁荣,一旦与沧州初建的三条商路打上勾,岂不是给沧州那边打了一剂生长素?
此时待思,再说文会上,陈翊立写了文名和序之后,还不满意,又拣了一张白宣工工整整抄写一遍,交给门生,让他去刻石了。
陈翊立喜不自禁道:“古人云朝闻道,夕死可矣,今日观徐朋友一文,真乃平生大幸啊!来,大家与我浮一大白!”
“来,浮一大白!”
“游韶啊,你要向徐朋友学习啊,今日你的文章做的可不算好!”陈翊立转向徐清道:“徐朋友,不知在钱塘留几日,本官可还有荣幸与你互论诗文?”
徐清心里大笑,刚才还说他“野草傍芝兰,黄叶飘玉树”呢,现在反而要让上官仪学习自己了。不过,这不能说陈翊立墙头草,而应该说他真性情。
上官仪当下道:“陈公的教训,晚生记住了,一定和徐兄多探讨。”说完,又替徐清说话,继续道:
“只是徐兄闲云野鹤惯了,恐怕在钱塘待不了几日,到时候,想要学习也不得啊。”
陈翊立叹息一声,不过仍是不甘心问到:“果真如此?”
徐清知道上官仪是替他拦下陈翊立心里说了一句算你有良心,况且他本就不日离开,于是回到:“陈公,实在对不住,确实如此。”
文会上,陈翊立又收了一个门生,于是四散了。只是到了最后,他还是和徐清约定好了,等徐清离开钱塘那一天,一定要和他说一声就是了。
话说孙有财出了亭子,准备下山,可他脚步自觉不自觉的就慢了下来。为什么?他想看看有没有人跟了下来,可慢悠悠走了好久,也不见一个人跟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