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翊立一降为谦,自然会有人出口将他捧升上去。于是孙有财道:“县尊,古人云:‘君子居其位,则思死其官,未得位,则思修其辞,以明其道。’县尊指点我等文章,如帮我等明性悟道,我等感激还来不及,只管说吧。“
孙有财这话说得妙,众人听了都是诧异,徐清也心道看不出他能说出这话,应当是找人捉了刀的。孙有财说完,众人都是一并称是,请陈翊立一会不要顾及,随意评论。
见众人都这么说,陈知县捏须点点头,然后远望西湖一眼,然后与众人道:“今日在西湖旁为文会,各位也是各写一篇文章来,就以一叶为幅,一炷香为限。让本官一览三吴才子佳作。”
众人一并称是,自有下人搬来案几。书生们一番“你请你先走”之后,各自入席。徐清也被上官仪拉着坐了一个案。
到了案头,众人琢磨陈知县所说的一叶纸,就是案上这么点大?这点纸,最多写上个两三百字,这限定篇幅也太严了吧。
不容得大家多想,一名侍女在陈翊立和众人面前点起线香。
众士子见此,不少人都是提笔挥毫,也有的则是一动不动,闭眼凝思,看来是在打草稿。
对徐清而言,这文会不过是走个过场,乃上官仪一片好意。但徐清那一笔臭字,连徐琪的都比不上,那写出来就好看了。
于是五千心想就干脆不写了吧,然后趁乱把白卷藏起来就是,应付应付就好了。
在沧州时,徐清也写过这样的应酬文章,特别是写了《劝农书》《祭鳄鱼》之后,很多官员、文人来求他写文章,想要拿来作为墨宝,藏于家中,留之家人。
初始时一两个如此尚好,但人多了来求,徐清也是招架不住。
久而久之,徐清就把这些应酬之作,交给黄诗梅,小月她们去对付,要么就给秦时他们做,还说是给他练笔。
后来,小月和秦时他们也是被锻炼出来了,这样应景对付的文章写得特别顺溜,简直是提笔就有,一点不需要徐清自己费脑子。
可现在,他们不在啊,**业和杨成也是马大哈,上官仪坐的远,喊都喊不应。
硬着头皮上吧,东郭先生也要当得像一点才行,徐清提腰,装模作样开始拿起笔来,铺一铺纸。
一笔点在纸上,哦,还要磨墨呢!
徐清准备磨墨时,却眉头一皱,原来摆在徐清面前的文房四宝,笔墨纸砚,少了一样。
没有墨水叫徐清怎么写?哪怕徐清满腹经纶,也不能咬破手指写血书吧!
于是徐清只能搁笔,双手按膝而坐。
反观左右之人都在奋笔疾书,特别是孙有财,写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,三百字的文章,硬是让他写出了万把字的气势。
坐在这些人中间,徐清这个样子就有点呆头鹅了,仿佛江郎才尽,酝酿不出文章,要交白卷似的。眼下半柱香过去了,在场之人都是停笔了,唯有徐清枯坐原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