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有财抚掌道:“嗯,此事有声有色,虽然怪异,但奇人多怪事,依照徐公的大才,未必不是真的哈哈哈……”
旁人都是跟着道,对啊对啊,这件事情一定是真的。那商人喜上眉梢,不禁佩服起自己这些年来磨练的嘴皮子功夫,把没的说成了有的。
只不过徐清,上官仪,陈翊立三人都是冷笑。
众人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对,只见陈翊立挥手道:“足下,请走!”
“请走?我?”商人指着自己问道,显然不可置信:“为,为什么啊?”
“徐公本不是洛南人氏,起初在山东立了军功,才迁去的洛南的。你所说的,怎么可能是真的?”
“啊?县老老爷饶命。”商人忙跪下谢罪,其他人也眨巴眼睛,不知事态为何如此发展。
“哼,今日文会,不计较你的过失,你走吧,若是再让我看见你栽赃他人,定叫你吃板子!”
那商人落荒而逃,又有几个人悄悄地离开,悻悻而走。商人虽然夹着尾巴走了,可是敌视徐清的依旧大有人在。
这种文会,参加的人大部分都有圈子,所谓儒商是一个圈子,以孙有财这种人做头。一种是门外书生,一种是陈翊立自己的门生。三个圈子凑文会,一个出钱,一个出力,一个帮腔帮闲,文会才转的起来。徐清动了圈子里的人,自然要遭敌视的。
中午,有挑夫用汲桶抬了西湖肥鱼上来,也有挑了当地野蔬上来的,一个厨子将其整治一番,拿出酒摆了宴会。
只是这宴,却只有一部分人吃得,比如出钱出力的,还有许多人只能借口告辞,比如帮腔帮闲的。
现在剩下三十多人,摆了五桌,徐清自然也“恬不知耻”的坐下吃菜,鱼是好鱼,菜也新鲜,看着就有胃口。可一尝嘛,就大不同了,味淡不说,还太腥了。
原来这些文人讲究清高,芳香,不吃葱姜蒜,故而这鱼腥得很。
这一下,徐清成了斯文人。一小口一小口的吃,吃几口,停著不食了,
又喝酒,喝酒助文思,徐清也浅尝一口。不过他不善饮酒,也不善品酒,喝不出味道。
酒至半酣,就是写文章的时候了。
自古文无第一,武无第二,文人相轻惯了,故而文会上总要推一个公正之人持正,这人才学得要各方敬仰的人来裁断。持正之人的地位和声望,也往往关系到一场文会是否受人重视。陈翊立既喜当这么一个持正的人,也确实能服众,文才地位也高。
见大家都停著了,陈翊立沉吟一下,举了一杯客气道:“文章者,经国之大业也。其中详者为大品,略者为小品,吾最喜小品,喜其冲口信手,闲适随度。”
大家点头,陈翊立接着道:“评论文章嘛,吾窃以为,不知古人之世,不可妄论古人文辞也。知其世矣,不知古人之身处,亦不可遽论其文也,诸位文章,本官知其理,不知其情,是不敢妄加评论。“
大家都知道,陈翊立这话是自谦,免得到时候点评文章时,惹得别人不爽。
陈翊立一降为谦,自然会有人出口将他捧升上去。于是孙有财道:“县尊,古人云:‘君子居其位,则思死其官,未得位,则思修其辞,以明其道。’县尊指点我等文章,如帮我等明性悟道,我等感激还来不及,只管说吧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