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是别人不说,徐清见了这等事情,也是要帮助一二的。于是吩咐手下把车子赶了过去。
马车夫撑开了大伞,帮徐清挡住风雪。徐清冒着腰,在风雪里穿行一下,找到了那家人。只见那四周的土墙只剩下了三堵,一屋顶的茅草全部给吹得四零八落,房架倒塌在一边。
一家子人躲在剩下的三堵墙那里,冻得瑟瑟发抖,这种天气,若不是徐清遇到了,恐怕就要活活在这里冻死了。那一家子人躲在墙角,也发现了徐清等人,面对外人,也不哭了,只是不住恐惧的眼神。
“大人,唉,这么可怜,要不施些粥米吧……”
大雪弥漫,能见度低,徐清环看四周,找不到还有其他人家。于是走到那“房子”里头,喊了一句:
“有男人在家吗?”
“男人出去做工了,还没回来……”
原来男人不在家的时候塌了房子,难怪只能躲在这里嚎哭。徐清身边的马车夫招了招手:
“出来吧,到我们车上坐,不然要被冻死了。”
哪些人扭扭捏捏出来了,徐清一看,这隆冬时节,竟然还是穿着单衣,三小孩和一女人。徐清把他们迎进马车,生了一盆炭火,给他们取暖。马车夫看看天色,发现已经是不早了,请了徐清的意思,去清理出一块平地搭帐篷过夜。
三个小孩烤着暖和的炭火,脸色红扑扑的,不一会儿,都躺在那女人身上睡着了。徐清轻声问:“怎么这天还要出去做工?”
“没粮……”女人怯怯地回答,对徐清这种衣服穿了三件的人十分恐惧。
“粮呢,今年可无灾……”
“俺们没户口,粮交了七成……”女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七成?”徐清也惊了一下,就算是黑户也不用交这么多啊。那些税吏把黑户的税粮放到自己口袋里,但是为了来年继续收,他们根本不会收得太过分。
“都怪那副总管……”那女人说着看看徐清的脸色,发现徐清在仔细听,于是继续道:“若不是他强力要求河间县令要交满十万石,那些税吏对我们也只抽四成粮的,家里墙早破了。而且那副总管还养了许多狗,把百姓们的耕牛谎称病牛宰了喂狗,唉……”
那女人说话没个章程,一顿乱说,一会说这里,一会儿又说那里,前言后语风马牛不相及。只不过从她的话里来看,这刘墨还真是个酷吏贪官,杀耕牛喂狗,百姓却在家里挨饿受冻。
不多时,那家人的男人回来了,看着塌了的房子,哭了一阵。徐清的人找到了他,让他们一家人相聚了,一齐吃了晚饭,又给了些钱米,让他们一家子往沧州去投奔活路。
第二天,徐清再上路时,手中已经握着了许多刘墨的各种证据,还有一个刘赞已带人回冀南的消息。短短几里路,徐清竟然又见到了不少在寒风中忍饥挨饿的人。
入了河间城,徐清径直去了总管府,排衙后,徐清向刘墨道:“副总管,不知唤下官来何事?”
刘墨听徐清对他的称谓了带了一个“副”字,于是冷冷地道:“沧州别驾上告,说你欺辱下官,可有此事?”
徐清笑着道:“怎是欺辱,那是教训一下下属罢了、”
刘墨对一旁师爷道:“你去把刘义的文书拿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