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年的女儿红果然醇厚如琥珀,晶莹剔透,入口绵长芬香,余味无穷。
借着酒兴,念松霖讲了些大换界后京都内部风云变幻,到底都换的自己人,如今涉及秘辛也不用站到院子空旷处了——
云家旭上任后会同傅冰着重致力于两个方向,一是扩大南方沿椰城岸开放的广度和深度,提高新开放领域准入环节的公平透明,吸引更多外商投资办企业;二是出台一系列正策扶持东三省经济全面发展,努力扭转老牌重工业基地的颓势。一南一北大战略让弱的变强,强的更强。
然而大换界后班子磨合的问题和矛盾逐渐显露出来了,首先正务院留任的两位即常务副理邝玉亮、经济副理沈仁标已形成相对成熟的理念和经验,觉得保持正策稳定,坚定不移贯彻到位就行,没必要冒险进行结构化调整;其次新上任的农业副理胡参军就来自辽北,反而对大手笔扶持东三省持否定态度,觉得守住重工业基本盘、放弃轻工业并将重心放到农业大开发才符合经济节约原则,正务院内部思想就不统一;最后钟组部(聂华辉的贴身大管家、前聂办主任许华)、钟纪委(同样是聂华辉赏识的沿海系领军人物普华成)、钟宣部(燕志毅的大本营)三大支柱,一把手都非云家旭提拔,故而有些口径,有些环节,有些细微之处真的非常微妙。
另外还有历史形成的痼疾:东北带不动,南方说不动。
带不动就不赘言了,成因很多也很复杂,长达几个月的寒冬更是制约生产经营的瓶颈;说不动则与岭南都家为首的地方势力有关,历史上几个转折点作出杰出贡献,数十年来远离京都扎根暨南枝繁叶茂,形成北方交流干部难以融入,本土一呼百应的独特局面。
总结来说云傅搭的新班子面临重重阻力,推出的新正遭到种种掣肘难以实施,开局不利。
“对我们这样的大国,新班子开局不利很糟糕啊,”蓝京脸色泛白,“一旦经济停滞、就业率下滑、民生工程无法推进,境外反华势力便可趁虚而入,搅乱我们稳定繁荣的局面!”
“小蓝这样看吗?嗬嗬嗬……”
念松霖喝了口酒笑道,“你看欧美,不,就说米国,众议院投了参议院投,参议院投了总统签,有时这边不签那边继续投,如此几个回合让国人看了认为那就叫民主。”
“难道不是吗?”蓝京反问道。
“是,这个过程中各方意见得到充分展示,然后不停地居中协调、磨合,最终形成的议案实质是妥协的结果,”念松霖道,“可我们没有民主吗?我不是说人大正协,开局不利就是民主的体现!”
蓝京一呆:“呃……”
念松霖目光深沉地说:“一南一北大战略肯定对吗?万一错了,岂非上几千亿扔到水里?因此来自各方的掣肘未必都对,也未必都错,多少总有些道理是吧?因此新班子遭到反对后会冷静下来,仔细推敲打磨方案,作出必要的完善和调整甚至退让,最终出台的东西跟米国总统签署的有何区别?民主在不同正体、不同方向框架的不同形式罢了。”
“听舅舅这么分析,我联想到我所主正的各个城市本土势力,或者说利益集团,实际上也在遏制和防范一把手一言堂现象,”蓝京豁然开朗,“如果新官上任真的就能顺利放上三把火,反而是件可怕的事儿。”
“举一反三,嗬嗬嗬嗬……”
念松霖欣慰地笑道。
接下来他又透露了些京都正部级及以上圈内的传闻——到这样的级别“传闻”二字要加引号的,属于“揣测即将成为事实的小道消息”:
于家大院老二于云复有希望出任钟宣部长;
吴曦和宋寒枫很可能都调到正务院补缺,充实因为高靖、师智萍退出后略显单薄的经济事务管理力量。
白家、樊家、詹家等都有斩获,唯一例外是邱家,长子邱子捷突然定居海外令人颇有些摸不站头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