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后来我又上了你。”
容小姐还想争辩,转念又轻轻叹了口气:“我在下面是人类最佳受孕体位,不跟你争了……等孩子生出来,和方婉仪一块儿上你!”
大年初五傍晚,蓝京来到念松霖的小四合院。
钟纪委调到正法委后,念松霖把警卫、管家、厨师全部换掉,尤其厨师专门从临都念家调遣过来,做的饭菜带有浓郁的南方风味,念松霖非常满意。
“最近心脏有点小问题,医嘱不准喝白酒,今晚咱俩搞点女儿红,”刚落座念松霖笑道,“不是外面卖的满大街都是的那种,而是我爱人确信怀孕那天我亲手在温泉小院后面埋的……”
“少说也有三十年吧?”蓝京吃惊道。
“不止不止,跟我儿子岁数一样,”念松霖道,“因为生的儿子嘛,结婚那天没启封那坛女儿红,之后一直放在家里,哎,听说你最近去了趟碧海跟思思消除了误会?我想是该喝女儿红的时候了,嗬嗬嗬……”
蓝京脸红到耳根,不,红到脚踝,暗想思思连这个都告诉舅舅,到底自家亲舅舅,唉!
幸亏念松霖点到为止没就继续延伸,转而道:“上次回京后承蒙武英奇好意将我抽调到换界筹备小组,避免跟骆广庆工作交集时磕磕碰碰,也就在那时内部敲定离开钟纪委,反正吧铁旗杆巷那家的事儿基本了结,我亦算不辱历史使命……”
“怎么了结的?”蓝京好奇地问。
“官方给予小儿子那家公司盖棺定论,一方面正面肯定,高度评价,承认其在改开初期勇于探索、破冰市场的重大意义;另一方面指出中后期摊子铺得太大,管理跟不上而导致一系列问题,象征性处罚了几千万,然后各地留档的材料全部上交,集中封存,再有个十年左右全部销毁,就这样了。”
念松霖如释重负道。
“那户家人和小儿子嫡系亲信呢?”蓝京又问。
念松霖在他面前毫无隐瞒:“有关方面与长女有个口头约定,即整个家族子弟且向后三代都不准从正,仍在体制内的,五年内转到央企或事业单位、社会团体,没办法,还是担心翻案呐;至于嫡系亲信都免于追究刑事责任,有的交笔罚款,有的直接出国,还有的隐姓埋名从此消失于公众视野。”
“依我的直觉也不能算作……算作胜利吧?”蓝京道。
“舅舅从来没奢望过胜利!”
念松霖道,“小蓝啊,你父亲是教历史的,史书应该看得不少,古往今来主导变革的有几个好下场?商鞅变法,后面车裂而死;王莽改制,结果国灭身死;王安石变法失败,丢官下野;张居正一条鞭法,死后被抄家;戊戌变法,六君子死的死逃的逃……你说,那户人家现在的结局是不是最好的结局?”
“能活下去就够了吗?难道子弟们没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?难道他们一出世就注定泯然于众人?”
蓝京反问道,“我在想,如果老人家猜到身后事,是否后悔当初的决定?”
“那你再看毛老人家后人……”念松霖道,“他们走了革命那条路,连自身生死都没放在心上,怎会顾忌子孙后代?这才是真正的义无反顾!”
“对,义无反顾!”
蓝京被说得热血沸腾,紧握双拳道。
念松霖用力搂了搂蓝京的肩头,道:“我就喜欢小蓝这股劲头,所以咱爷俩特别有缘……走,进屋喝酒!”
三十年的女儿红果然醇厚如琥珀,晶莹剔透,入口绵长芬香,余味无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