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孝廉一顿,回过头来,应了一声,“哎。”
她的目光清醇甘和,抬眸望他时含笑凝睇,“让他少受些罪吧。”
那北地的汉子点点头,虽没有应什么话,但他是个可信的人,点了头就一定会帮这个忙。
他的背影渐行渐远,那玄甲大刀很快消失在庭院,心绪恍惚的又不知过了多久,听见里屋有人呓语,“冷。。。。。。好冷。。。。。。”,这才阖紧了木窗。
不多时又有人来叩门,来人是公子座前护卫,小心说道,“今夜有故人来,想请姑娘饮酒,也许姑娘愿意见一面。”
一个孤女,在楚国哪里有什么故人呢,小七问道,“哪位故人?”
那护卫说,“姑娘只管来,来了就知道了。”
是了,左右在此处等的人心中慌乱,不如便去见一见吧。
跟着护卫往正殿走去,这一夜离宫内果然摆起了庆功酒。
楚人大抵不会想到,一座离宫,一夜之间竟成了燕人的天下。
许字大纛直直插在离宫大殿,燕军的黑龙旗遍布墙头垛口,如剑如林,四处都是。
跋履山川,鞍马劳倦,征战日久的将士们难得松快下来,是该好好地歇一歇了。
到了正殿立在廊下,还没有进去,便听见里头有熟悉的声音正在说话。
殿内烛光摇曳,把宾主二人的身影打在了那一排宽大的落地木棂窗上。
左边的是主人。
主人的脸如青铜雕刻,棱角分明。
右边的是故人。
故人的脸温文尔雅,有书生意气。
“汉水送船,灌醉楚军,先生功不可没。”
“公子言重,楚王顾忌臣在兰台多年,迟迟不敢起用。但汉水战事胶着,大抵唯有臣才略知公子的用兵之道。形势所迫,楚王不得不用。臣这才趁机进了军中,让公子久等了。”
小七心中一碎,是楚人牧临渊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