哦,北羌的国师也殉节了。
但你说到底谁又有错呢?
各国有各国的立场与政见,各人也有各人的活法和抉择,这世上终究是无人有错。
院中一时安静下来,好一会儿都无人说话。
院中的寺人很快将血渍清洗了干净,兰台的主人没有转过身来,廊下的宾客也没有催促离开,日光比方才高了几分,也暖了几分,然而她膝头湿透的袍子仍旧冰凉。
这漫长的审讯到底还要等多久,在场诸人无人知道。
但没有一个结果,谁也离不开这里。
又过了不知许久,第七拨宫人匆匆进了庭院,笑吟吟地禀了这一夜来的第一件好事,“公子,王后娘娘饮了血药,已经大好了!”
哦,好啊!
她听见兰台的主人浅浅舒了一口气,少顷又道,“去告诉公主。”
宫人喜盈盈地俯身应是,忙转身离去了。
听那人问起,“祖母可想好了自己的去处?”
额,原来卫太后也还在院中。
卫太后长叹一声,“远瞩,祖母老糊涂了,早已经愧悔无地。便回北苑,为燕国祈福,也为你祈福。”
卫太后没有呼天抢地地去求什么,她自己想必已经释然了。
是了,不求什么最好。
不求,公子是了,不求什么最好。
不求,公子反而会给。
求了,想必就离死不远了。
在正旦宫变中,卫太后与阿拉珠的罪到底谁更大一些呢?
主谋也好,帮凶也罢,围杀公子是弥天大罪,到底是罪不可赦,因而没有谁的罪更大还是更小的分别。
兰台的主人微微颔首,“送太后回宫。”
虎贲军肃声应是,上前一步道,“太后娘娘请吧。”
卫太后走了几步,转身朝她和蔼地笑道,“孩子,远瞩不是寻常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