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必是挣扎了许久,才做了这样的决定,大抵也唯有此法,才足以使她与兰台夫人抗衡。
他竟肯。
他竟愿。
小七怔忪问道,“公子不怕小七再跑?”
那人闻言将她翻过身去,那根骨分明的手轻易便将她的双腕箍住,旋即猛地自背后欺身而入,“你敢?”
小七连忙告饶,“小七不敢!不要了!公子不要了!”
好在这时帐外有人禀道,“公子该起了。”
又是裴孝廉那个莽夫。
许瞻这才放了她,轻轻一巴掌拍在她的臀上,她却仍趴在榻上,爬不起来了。
似他这般素来被人侍奉惯了的人,竟亲自为她裹了抱腹,穿了衬裙,竟也亲自为她穿了长袍,梳了发髻。
他甚至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把木梳来,摊在掌心问她,“这回可要?”
那朱红的木梳几乎与先前一样。
那栩栩如生的木兰呀,就好似将将绽开,红白分明,当真夺目好看。
她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欢喜。
她多喜欢这把木梳子呀!
她连一丝犹疑也无,轻声道,“要。”
“喜欢?”
“喜欢。”
那人低笑,木梳亲手簪于她的髻上。
雪仍旧细细密密地下着,王青盖车就停在中军大帐之外,那人给她裹了狐裘大氅,将她抱上马车。
车里短案上嵌着的小炉子熊熊烧着兽金炭,这一路并没有什么话,她就伏在那人腿上酣睡,好休整这一夜的辛劳。
王青盖车一路稳稳地往蓟城走着,不缓不急。
那人没有扰她,只是偶尔醒来,能看见那人垂着眸子,也不知看了她究竟有多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