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七,宽衣。”
他如此温柔地命她。
她在渐弱的烛光里摸索着去解他的玉带,他的玉带是怎么扣起来的呀,她看不见亦不会解。
她愈是解不开,愈是撩拨得他欲火难耐,那一双葱白似的手似狸奴抓挠着他的心肝肺腑,抓来挠去,抓挠个不停。
他眸中猩红。
三两下的工夫便扯下了玉带,三两下的工夫便褪去了衣袍,他身上的伤早就愈合掉了痂,她曾在他胸前穿过的针线依旧留着不深不浅的印痕。
他在她肩头烙过印,她也在他胸口穿过针,早就扯平了。
如今他欺身而上,她辗转承欢,也并没有分出个高低贵贱来。
她双目迷离,他那一双凤眸里却有了神采。
他忍了许久了罢?
从燕庄王十六年的九月初九,至今已是三月,他忍了三月之久,但仍极力克制着。
他的下腹青筋毕现,他在那一声声压抑不住的低吟中,在那一汪汪成灾的春水里确认了小七的心意。
他吻遍她的每一寸,也抚过她的每一寸。
山与水若要定较出个上下高低来,那赢的到底会是山还是水?
无人去计较思量这个问题,这一夜她与公子融为一体,原也不需去较量。
一个干干净净的小七,如雪般的身子上唯有公子许瞻的痕迹。
他一次次冲锋陷阵,她可怜怜缴械投降。
他嘶哑着嗓音问,“小七,你可欢喜?”
这人间极事一次次撞出了她的眼泪,她的手覆在他宽厚的脊背上,她低低呻吟,“欢喜。。。。。”
这又是一个不眠的夜。
卧榻上的茵褥不知湿透过几回,也不知更换过几回。进出大帐送兰汤沐浴的,亦没有数过到底进过几回,又出过几回。
他不知疲倦地向她索取,她筋困力乏依然弓身迎合。
天一亮,挑帐出门,满地清白,不知夜里是几时下起了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