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门哐当一关,二三十余虎贲军披坚执锐,将偏殿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她如来时一般被那人攥牢,他步子极大,她踉跄地跟着。
路过正殿时,见周王后正在廊下,见他们来,温和地唤住了她,“嘉福,你近来可还针灸熏艾?”
小七紧绷了大半日的心因这一句话微微一暖,却也微微一酸。
她偶尔还饮汤药,但已有许久不再针灸,也再不曾熏艾了。
她强颜冲周王后一笑,笑着点了点头。
周王后又道,“阿蘩都有孕了,你也要争口气。”
小七依旧笑着应了。
都要她争气,不叛国投敌是争气,诞育子嗣是争气,唯独跟随她的本心活着是不争气。
小七心神不宁地跟着,跟着那人重走了一遍方才的路。
这一路他黑着脸,合着眸子一句话也没有说。
她远远地坐在一旁,亦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。
一下王青盖车,那人便扣住她的手腕往青瓦楼疾去,他的步子依旧迈得极大,小七跟得也依旧踉跄,却不敢叫他一声。
才至正堂,那人便命,“今日不必跟来。”
身后的裴周二人连忙止步应是,远远地退了出去。
她的手腕被攥得生疼,疼也不敢说一声,而那人才走数步,顿然驻足。
他在想什么,又想干什么,小七心中惶惶,什么也不知道。
今日已免不了一场没完没了的审问,大抵也免不了一场没完没了的索取。
她不敢问。
也不敢想。
此刻的命运又一次被那人攥在了手里。
脑中忽而一片混乱,左思右想,忽而一片空白,一个字也想不了。
忽而身上一轻,那人一把将她抡上了肩头,她天旋地转,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。
正堂墙壁大开,她在那人肩头上被一步步扛下了楼梯。
小七的眼泪吧嗒一下垂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