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相比起她犯下的罪,这点罚实在不算什么。
她轻声回他,“奴怎么会恨公子。”
她没有恨,她知道了公子没有错,错的是小七。
因而不恨。
要恨也是恨自己的愚蠢。
他怔然点头,“那便好。”
她偷偷去瞧他的神色,那人眸光幽深,一望不见底。
她如今揣摩不透他的心思。
良久,那人又道,“天亮她们就嫁进来了。”
他开口时十分平和,好像兰台的嫁娶与他并没有太大干系。
可小七不敢抬眸看他。
低贱的身份令她窘迫。
她不知道他要如何处置,心里不安,便愈发蜷得紧了。
但谁想他竟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,“魏国的山间如今可有荠菜了?”
小七稍稍安下心来,抬眸温婉笑起,“公子想吃荠菜饺子吗?”
那人一时没有答她,她便继续道,“只是冬春才有,小年便能吃上。”
也不知为何,她竟提到了小年夜。
她的生辰便是小年夜。
去岁的小年夜她煮了长寿面,煲了老鸭萝卜汤。那时他问,“小年这晚,燕国一向吃饺子,魏人吃饺子吗?”
魏人也吃呀,但因了是她的生辰,因而家里才不吃。
但今岁的小年,她可以去雪地里挖嫩得出水的荠菜,可以为他包荠菜猪肉馅儿的饺子。
她原本还想问他,“公子喜欢吃鱼,如今可想喝小七炖的鱼汤?”
但眼前的人并没有应她的话。
想来也是,兰台的庖人俱是能人巧匠,何须一个禁脔出来班门弄斧。
她讪讪地垂下头去,再不说话。
不久听那人说,“沐浴更衣,睡一会儿罢。”
小七如释重负,轻轻应了一声“是”,扶着屏风起了身,股间酸胀,缓了好一会儿才往湢室去了。
金链条在身前晃荡着,擦着肌肤,发出轻微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