诚如良原君所说,他与许瞻必有一战。
这时候平阳公主端着两只绘金青铜小碗进了厅堂,竟对这其中的较量视而不见,温婉笑道,“大公子是稀客,叔母将才煮了甜羹汤,快下马来饮一碗吧。”
许瞻笑道,“叔母有这闲工夫,怎么不把那魏人带来。”
平阳公主往屏风后瞥了一眼,若有所指,“嘉福脚上有伤,走的慢,这就来了。”
她往这厢看了,许瞻自然也循着她的目光望了过来,屏风后虽没有烛光甚暗,但隐约能见到有人影。
那人没有一句废话,直接驱马迫了过来,登时将这价值昂贵的八扇山水屏风踏在了脚下。
霹雳哗啦碎了一地,就好似踏在了小七身上。
小七惊骇不已,朝一旁躲去。
那人勒住了马,就在一旁盘桓。
小七愕然抬眸望他,见他竟然唇边含笑,俯身朝她伸出手来,温柔说道,“小七,上马。”
依旧是一副琨玉秋霜,渊清玉絜的模样。
可他眸中的冷意骗不了她。
她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。
但也不敢犹疑,她记得良原君的话,“回兰台,就当什么都不曾发生。”
罢了。
连良原君他都不放在眼里,若惹他生怒,她大概是承受不起的。
盈盈拜别了良原君与平阳公主,她踩着松松软软的丝履上前一步,握住了许瞻的手。
他作劲一拉,便将她拉上了马。
他的马在厅堂之内肆意践踩,眸中阴翳,唇畔含笑,“小堂弟满月,王叔要请我来喝酒啊!”
“噗”得一声,那马竟在绒毯上留下一坨粪便。
但良原君并未生恼,小七见他亦是面含笑意,云淡风轻回道,“自然。”
许瞻笑了一声,打马往外走去。
出了厅堂,下了高阶,月华如水,风掠过她的发髻,掠过她的眸子,亦将她的青丝拂乱。
那人的双手拽紧马缰穿过她的腰身,将她拘在身前。
她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,离他的双臂再远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