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真奇怪,良原君是要与许瞻谋权的人,他身上不该有这样的书生气。
待上了马车,那人将她稳稳放了下来。
“我有个女儿,与你一样乖巧懂事。”
“她才七岁,叫阿棠。”
“只愿她像棠棣之花一般尊贵繁茂。”
小七心想,许家的女子都有很好听的名字。
章德公主名为许蘩,良原君的女儿名为许棠,皆出自《诗经》,寓意美好。
而她的名字。
小七,是天生就该被人踩践在脚下的。
良原君顿了好一会儿,又道,“如果还活着的话,便该七岁了。”
小七心里一惊,抬眸去看,他半垂着眸子,看不清他眸底的神情。
小七想,若能看清一个父亲的神色,那父亲的神色里必是十分忧伤。
她不知该如何劝慰良原君,却恍惚间在良原君身上寻到一丝父亲的气息。
他没了女儿。
小七也没有父亲。
同病相怜。
她只是低声道,“君侯节哀。”
除了这样的话,再不知该如何宽慰他了。
良原君笑道,“无妨,早就过去了。”
马车一路前去,小七却并没有说起大表哥吩咐她的事。
说了便是站了队。
魏人不该卷进燕国的争斗里,她一早便知道,许瞻也告诫过她。
她心里重重纠结,亦是重重的矛盾。
她想,再等一等罢。
再等一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