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是魏人两个字便足以令人望而却步了。
良原君一顿,片刻笑道,“你是兰台的人。”
小七纠正他,“我是魏人,不是兰台的人。”
兰台的人便是许瞻的人,她不是许瞻的人,不会为许瞻谋事,因而不是兰台的人。
良原君朝她伸出了手来,“你若无处可去,便跟我走罢。”
小七不敢去找沈宴初,也不愿去兰台,她如丧家之犬一般,的确无处可去。
但她没有起身,只是提醒道,“可我是大公子的战俘。”
良原君只是泰然一笑,并未答话,一双睿智的眼眸仿佛早就洞悉一切。
小七又问,“良原君不怕大公子?”
那人笑道,“我会怕自己的侄子?”
小七抬眉,原来他便是许瞻与陆九卿口中的王叔。
好似所有人都突然对上了一般,良原君便是王叔,是这蓟城唯一能与许瞻抗衡的人。
他依旧伸着手,温和笑着,“上车罢。”
小七朝良原君伸过手去,那人掌心宽厚温热。
赤露在外的脚旦一踩在青石板上,砂砾硌得血泡生疼,她脸色一白,双足微微打着颤。
那人问她,“还能走吗?”
她忍痛迈开步子,暗暗咬着唇应道,“能。”
正往前试探挪着,良原君已一把将她拦腰抱起,大步往马车上走去。
小七一慌,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袍袖,“良原君!”
那人笑了一声,“不害怕,在我眼里,你还是个孩子呢。”
小七心里略略安定,不禁朝良原君打量去,那人轮廓相貌比许瞻更端凝沉毅,稳重老练。
叔侄二人并不相似。
尤其,良原君的眼里没有锋芒。
他身上是儒雅清隽的书生气。
当真奇怪,良原君是要与许瞻谋权的人,他身上不该有这样的书生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