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朝槿担心他靠着睡,睡偏了,烧到火炉,只好抱他到床上去睡。
正月里,爆竹饧箫一大早便开始响。
水鹊醒来,枕边放了一盘橘子荔枝,洗漱后,齐朝槿剥了果皮让他吃,认真地说这是吉利的。
“齐郎好迷信。”
他嘟嘟囔囔,虽然刚刷了牙,但还是把水果吃了。
齐朝槿是读书人,即便身处这个时代,按理来说不应当这么迷信,可他好像真的相信极了一些吉利的说法。
正月十五还背他登城楼。
日头是晴天,小孩子皆能穿件袄子满城楼跑了,水鹊还披了件斗篷,裹得严严实实。
齐朝槿低声道:“走城楼去百病。新年定然不会再生病了。”
水鹊的脸埋在他肩颈,日光暖融融的,他犯困了,于是闷闷地应答:“嗯。”
……
新的一年过得尤其快。
水鹊隔三差五地就要给魏琰回信,这人好像马递信不要钱似的,一个月四五六封信地写来,驿卒送信的频次多到闭着眼睛也能骑马到青河村齐家了。
有时候水鹊回信还没写好,下一封又来了。
尤其是撞上聂修远每隔一月余也会送来的信时,更是晕头转向。
他一不小心把两人的信放回信的竹筒里,放反了。
好在没写什么奇怪的话。
为了图省事,他回信全是流水账,像吃了什么,看了哪家话本,睡得好不好一类的口水话。
除了书信抬头的名讳,其实内容几乎是复制黏贴的。
因此两人也只是在下一封来信中,表示没想到水鹊和对方私交不错。
水鹊在给聂修远回信的时候心虚地写,交情一般。
不知道为什么,他还记得聂山长当初教训他,问他要给谁当小郎君。
生怕让聂修远猜中了他要跟着魏琰没名没分地上京。
六七月份的时候,魏琰和拱卫司的人手下江南剿匪,主要还是苏吴府四周围交界的山路,每年频频有山匪抢钱货甚至于杀人越货的案子呈上府衙。
因着八月有秋闱,苏吴府是省府,江州的学子参加秋闱的,全要到苏吴府去的。
魏琰有圣上给的令牌,借了苏吴府的厢军,和拱卫司的几个百户一道,剿匪很是雷厉风行,势如破竹,甚至赶在七月中旬,根连株拔地端了几支山匪的营寨。
百姓们夹道相送。
魏琰却没和拱卫司的一起回去复命。
他转道去了长州县。
回到城西的府邸,也没第一时间见水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