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脸颊本就白嫩,在暖阁里温养,更是闷得粉粉的,天生好颜色。
用不上敷粉,口脂也不必。
只消那金箔花钿贴在额上,崔时信再让他闭眼,点了朱砂勾画,花钿间几笔描出燕尾来。
睁眼时,澄澈地映着灯火。
烛光下,一个眉黛唇朱,犀颅玉颊的小郎君。
“好了。”
崔时信让他去看照台上的铜镜。
新打磨的,很清楚。
水鹊其实看不出来好不好看的,只能看出来燕子尾画工巧妙。
崔时信却怔怔地盯着他瞧。
外面打更巡夜的人击柝,沿街而过叫火烛,他方反应过来。
水鹊眼珠子转一转,忽地问他:“好看吗?”
崔时信愣愣点头,“好看,乖乖,好看。”
他是真有些晕头了。
平日里只有杜四娘叫的称呼,他不经意间也喊出来。
水鹊勾勾手,让他在照台前的另一个圆凳上坐下。
这样两人便可并排坐了。
小郎君睫毛颤颤,抬眼问:“你可否为我宽衣?”
崔时信没反应过来,下意识以为自己听错了,“嗯?”
水鹊忽地去衣柜里拿出一件银红色的锦袍,先挂在一根雕花横杆的衣架子上。
接着张开手,双目期待地看着崔时信,理直气壮地指使人,“我自己换衣服很慢,你要来帮我才行……”
红烛摇曳,双眸醉人。
崔三公子脑袋木木的,反应过来时已经和家中仆人一般,为水鹊宽衣解带了。
暖阁温暖如春,平日里待在里头,衣衫不必穿得太多。
只外面罩一件圆领袍,再往里头就是中衣了。
松了腰间的宫绦。
衣襟一散开,崔时信的手穿过那腰身,先从袍子的衣袖开始褪下。
水鹊的骨架比他的小上不少。
这样的姿势,几乎只要一收紧手臂,就可以将他整个人拢入怀中。
崔时信喉头发涩,“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