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有的家僮,依崔时信所言,用大石灰块,早早埋于雪中,白釉牡丹纹的执壶盛了酒,放在埋好的石灰上,冷水一瓢浇淋,石灰熔化,不多时,酒壶中的酒水便咕嘟咕嘟响。
煮的是梨花春。
不怎么醉人,主要是为了饮酒驱寒的。
小酌慢饮。
水鹊是真的体验到了古代乌衣门第的风雅生活。
崔时信看他呆呆的,忍不住伸手捻了一下他脸颊的软肉,“消瘦得这么厉害,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养回来?”
水鹊鼓了鼓脸,再让崔时信碰碰,嘴巴闭着,而声音含含糊糊的说:“嗯嗯,长回来了。”
要命,他天生这么可爱的吗?
崔时信心痒痒的,恨不得上去啃他那嫩生生的脸颊肉。
最后还是只戳了水鹊的脸一下。
……
雪在晌午后停了,可到了晚上,又继续连绵地飞雪。
城南的花师每日会到崔府送可插瓶中养的鲜花,皆是由花铺子的地窖里昼夜燃煴火养出来的,不属于这个季节。
今夜暖阁的案桌上,摆着的细颈青釉瓶中是几枝玉兰。
窗外挦绵扯絮似的下着大雪,鹅毛雪压塌一树梅花枝头,簌簌地作响。
房内是暖融融的。
衔珠灯,织锦帐,玉面雪腮的小郎君懒倚在床头看话本。
崔时信知道水鹊喜欢,所以让人在市井里搜罗了各种各样的话本游记来。
他手中拿着一个黄梨木的小匣子进来。
听到脚步声,水鹊头也不抬,他已然熟悉了崔时信的步伐。
直到崔时信坐到床边,他才好奇地抬眼询问:“这是什么?”
雕着牡丹纹的匣子,只有手掌心的大小。
崔时信带他到照台前,按着坐好了。
推开小匣子的顶盖。
里面是金箔花钿。
?
水鹊没明白崔时信的意思,投以疑惑的眼神。
崔时信轻咳一声,清了清嗓子,解释道:“是我娘叫人买的梅花妆花钿,我借一些来,瞧瞧好不好看,你且坐着,不要动。”
水鹊应了一声,倒真的坐好了。
他脸颊本就白嫩,在暖阁里温养,更是闷得粉粉的,天生好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