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禄道:“若秦人退走,慎勿蹑其后,恐为伏兵所击。”
郑安平道:“秦人退走,胡为伏兵也?”
张禄道:“恐为魏尾击也。秦人退走,必留勇者断其后。”
郑安平似有不信,遂出门望南而行。前进十余里,果然尘土皆无,秦人尽退。复欲往前,只听一声弓响,一只箭直射至脚下。吓得郑安平“哎呀”一声扭头就跑……倒也没人追来。
回到家里,郑安平犹惊魂未定,对张禄道:“先生真神人也,果有伏兵!”
张禄问道:“有兵几何?伏于何处?”
郑安平道:“焉敢观之!但见有箭射至足下,肝胆俱裂,亡命而归。”
张禄道:“仅只一箭而已?”
郑安平道:“然也!”
张禄道:“此秦人善意,令汝勿前也。非欲射汝!”
郑安平这才定了定神,回想了一番当前的情景,道:“诚如先生所言!”
张禄道:“巫者方至,闻汝外出,乃于里长宅相候。言有要事。”
郑安平把衣服整顿了一番,特地把信陵君所赠的白衣套在外面,往里长家而来。
于门外大声通报后,里长迎出来,让到堂上,巫师也在,立在堂前迎候。三人重新见过礼,进入堂内,郑安平要往客位上坐,里长拉住,将两人分坐于案之两端,自己在中间下位坐下,道:“巫禀有事,欲告公子,公子其勿怪!”
郑安平感到奇怪,道:“先生有言但告,焉敢怪也!”
巫师道:“仆于夜为神所责,言谋事不忠,多误贵人!仆一惊而醒,汗流浃背。乃思何事不忠,顿悟与公子所谋之墓穴也。仆有一上佳穴点,意欲自用。神明所责,其在此乎!惟此穴路途非近,费用不赀。”
郑安平心中起疑,道:“所费几何?”
巫师道:“此必舟行而至方便。一应所用,约得千钱!”
郑安平道:“惟愿先生得其次!吾等为人所差,但一衣一食,何得千钱之奉!”
里长道:“容吾言之,巫禀既为神所责,不可私得一毫,但可尽心以报神明。此穴既神明所寄,自用必不便也。但言一应费用,其他尽免可也。”
巫师嚅嗫了半饷,一拍大腿,道:“君之言是也。仆不应自毁,当尽心于公子。五百钱,尽为一应所费,吾一文不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