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这一会儿不嫁,一会儿嫁。没去谢家祭拜,晚上又去宫里。陛下和娘娘必认为是您任性,容易驳回您的话。谢太师子嗣门生在朝中人数不多,但也不少,他们自会站在驸马这边。认为是您骄纵,污蔑驸马。”
到时候真相是如何不重要,重要的是帝王如何权衡女儿与谢家。若是谢家真因驸马被一道处理了,到时群臣会认为皇帝凉薄,又多起心思。
云嬷嬷哪怕不通朝政,但通人心。后宫里处置事也一样如此。
再说了:“这天下婚事,总是会有一二不合。若是天天为了一二不合闹个天翻地覆,哪还有千秋万代。”
姜晏乔促笑一声:“所以,他为了一个外室要杀我,我便要忍着他?”
云嬷嬷提点:“要是殿下不喜,奴等自然会拦着他。只要奴等不开口,驸马便是有万千理由,往后一面也见不到公主。这儿是公主府,可不是什么驸马府。”
姜晏乔侧转身:“他这等,难道最后真还要与我合墓?”
云嬷嬷低声委婉:“这入了棺,谁知道里面的是谁。活着蹉跎,死后无墓,该闹的不是公主。”
姜晏乔:“……”她本以为她够狠心,一时没想到云嬷嬷想得更狠。狠得她动摇。
后面这段话很轻,没能入屋内谢南川的耳,只是入了跟上来季靖云的耳。
他冷漠无声,没对这些话做出任何反应。
云嬷嬷见公主不回话,又说:“既驸马有外室,往后公主府里,公主也可养别人。即便是——”
云嬷嬷记得刚才公主府门口那一幕。公主和季将军不清不楚不明不白。
她隐晦说着:“权臣也无妨。”
季靖云的刀缓缓抽出。
刀擦过刀鞘的声音太明显。云嬷嬷当即身子躬得更加谦卑,语气是半点没谦卑:“陛下请季将军护着公主回公主府,如今出了这等差错,怕是一入宫便要领罚。”
姜晏乔稍侧身,见不爱说话季将军如此,伸手将人的刀按回去。
虽只交过一招,也算半日师傅。她拉着季将军惹怒谢南川,并非是想作践季将军。
姜晏乔直说:“罢了,今日先不入宫。蹉跎人的方式太多。花心思花时日在谢南川身上,未免显得我太高看他。此事再说。”
云嬷嬷没再多说。公主不喜这些乌糟糟的事,她多说了只能惹公主不喜。
“知潼呢?搜查得如何?”姜晏乔问云嬷嬷。
云嬷嬷:“我这就去看看。”
知潼很快回来禀告:“没有搜到危险的东西。”武器没有,毒物没有。
姜晏乔:“让人去厨房再搜搜。如果洪御医来了,让他在府上到处查一查。不论是熏香还是被褥,全查。”
知潼:“是。”
整个公主府搜查下来,需要费一些时间。最怕费时费力,最后一无所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