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纥石烈桓端乃是宿将,他到了咸平,有眼能看,有耳能听,说不定便生出防备之心,哪有那么容易荡平的?万一拿不下,咸平府大乱,谁能承担?”
“那,你有何良策?”
“不如迅速出兵截击……”
“复州兵马来得甚快,咱们出兵的命令送达咸平时,他们已经到城下了,截击个屁!何况,你也知纥石烈桓端乃是宿将,他的兵马,行止宿营都有规矩,就那么容易被截击?”
当下诸将七嘴八舌,先后提了数个意见,却一一都被驳倒。商议了好一阵,另外有人出列:“不如,故技重施?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
“他们既然是来支援的,我们就该当他们是来支援的。便如对付上一拨复州兵马那样,以设宴摆酒为名请他们的军官入城,然后刀斧手掩出,尽数杀了。至于城外兵丁,蛇无头不行,咱们无非再收编一拨兵马罢了。”
“真能如此,倒也不错。但你这想法,有一桩为难处。”
“怎么讲?”
“纥石烈桓端若已生疑心,不肯入城,怎么办?”
“这……”
蒲鲜万奴举了举手,凝神静思,周边将士立即止住了讨论,肃立不动。
阳光下,他影子垂落地面,有些短小。一只蝈蝈攀附在阴影中的草叶边缘,大声鸣叫。
过了半晌,他沉声道:“谁也想不到纥石烈桓端会做到这程度,眼前的变数,已经避免不了。我看,不妨故技重施,能成,那是最好。若纥石烈桓端起了疑心,我们便以此理由拒他们于城外,稳守城池三五日,我领大军便回,到时候,正好全歼其部,也免得再往复州走一趟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数将待要再议,
此时前头又有骑士回来:“启禀宣使,上京步骑万人,距此五里。”
上京的兵马要到了,没时间再犹豫了。这一头,也是要耗费精力去应付的,接下去两三天里,我都得耗在韩州!非得在韩州把事情办妥,才能转回头去顾着咸平府!
蒲鲜万奴挥拳击掌,下定了决心:“蒲鲜宾哥、蒲鲜出台!”
被他叫到的两名义子,俱都以勇武著称。
蒲鲜宾哥绿睛黄发,是惯能斩将搴旗的马上勇士。而蒲鲜出台的头上盘着发辫,肩膀极宽,此前他在军营中扮作伙头军,震慑复州将士,曾在两千人众目睽睽之下,杀死了最先警惕的复州百户。
当下两人雄赳赳出列。
“在!”
“你二人带精锐甲士五百,火速赶回咸平府支援,告诉蒲鲜按出,就照着上一次的做法,收拾掉纥石烈桓端!若有变数,你们当场定夺,只求成功,行事无须有任何顾忌。”
顿了顿,蒲鲜万奴提高嗓音喝道:“你们现在就出发,务必要用心!这件事情办好了,我记你们三个一场大功,重重有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