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哥心细,不用容宴西特意叮嘱,便在接送容易时很上心的换了车,昨天开过的车,今天就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校门外,免得有人认出这是容家的车,会在背地里继续对容易指指点点。
直到熟悉的声音响起,容易才意识到跑过去的人竟然就是顾归帆。
这倒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,本来只能在微信里发消息说的话,可以直接当面讲了。
容易近乡情怯,就在即将推开车门的前一秒,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一瞬,直到很多年后,她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毫无征兆的顿住,唯一可以肯定的是,这下意识的反应简直是如有神助。
因为谭予的话音很快也响了起来,她在路上偶然遇到了跑得飞快,连笔袋都跑掉了的顾归帆,便快步追了上来:“等一下!”
有这样一个不算熟的外人在,容易自然是选择等她走了再叫住顾归帆,左右他不会消失。
顾归帆恰好在距离车身只有半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,他气喘吁吁地回头问:“什么事?”
谭予的声音还跟先前在水房遇到容易时一样温柔:“你东西掉了,怎么这么着急?是要去做什么很重要的事么?”
能问这样的话,想来关系一定是不错。
车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被听得一清二楚。
刘哥抬眼看向后视镜,目光中满是疑惑和担忧,他毕竟年长这些孩子好多岁,有些话虽然从没说破过,可心里还是明白的——容易对顾归帆少说也是有好感。
两个人的关系不能说是水到渠成,也该是青梅竹马,怎么忽然又杀出来一个女孩?
刘哥透过车窗上的防窥膜看出的表情瞬间就复杂了不少,心里更是直接起了疑虑,他该不会是小小年纪就脚踏两条船了吧?
接下来顾归帆的话让他满头雾水,不明白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。
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,只是不这么做的话或许会后悔。”他没说具体是什么事,只是停了下来,因为想要找的车并没有出现在这里。
平生第一次,顾归帆开始后悔先前拒绝容易请他去容家做客的决定了。
但凡他去的次数够多,就不必再为了是否方便去容家找她的事犹豫不决了,他瞻前顾后,顾虑太多,至今没能做出决定。
可如果容易还是没有回复的话,他就算再怎么违背原则,也是一定要上门拜访了。
只是这些话没必要讲出来,也不能讲出来。
谭予有双很清透的眼睛,看起来小鹿一样我见犹怜,她问:“你是要去找容易么?刚好我也很担心她,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吧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顾归帆毫不犹豫地拒绝,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慌乱,话音却是坚定到了冷硬的地步,“我只是想去问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收拾东西。”
容易那么骄傲自矜,肯定是不愿被不熟悉的同学看到自己焦头烂额的一面的。
谭予若有所思地点了头,但她没有就此离开,而是又问:“学校要对她下处分的事你知道了么?我那天去办公室找老师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讨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