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年关,沈寒天忙得脚不沾地,哪有闲工夫管家长里短、婆媳矛盾。
他半张脸都长了胡茬,忙了一日,只想赖在被窝里。
听了这话,他迷迷糊糊来了句:“你只管把事情栽在我身上就是,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。”
丹娘还在说着,良久听到身后无人回应。
一回眸,却看见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睡沉了。
上前替他掖了掖被角,又低下头亲了亲他的脸,丹娘轻声道:“睡吧,这事儿我自己看着办就成。”
丹娘第二日起就把各家的请柬帖子拿出来分了一分,开始每日去一家的赴宴,忙得好不快活。
宴席期间,自然有人会拿沈家婆媳矛盾的闲话来说。
丹娘也不避讳,拿着帕子抹了抹眼角,强颜欢笑一般:“我也不知晓为何婆母会这般,我亲自过去,又送了药材,又请太医的,可是沈府大门不开,我也没得法子。”
一高门贵妇向来崇尚规矩森严,在她眼里,媳妇就该无条件遵从婆母。
听了丹娘这样说,她不冷不热道:“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,更不该分家,你们长房这一头是个风光出息,更应该替家中母亲分担,早早地分出来作甚?”
丹娘心底冷笑,知晓这又是一个跟沈夫人关系不错的老姊妹。
“谁说不是呢,那会子我与寒天在云州多难呀,全家上下算上我们两口子,也不足十个人。寒天又是旧伤未愈,又瘸又瞎的,我又是刚刚过门,什么都不懂,只盼着婆母能指点一二。”
“偏那会子婆母急着要北上入京,我也不好说什么,这分家也就这么延了下来。”
她边说边轻轻抽泣,“如今日子好了,我们两口子也想着能服侍孝敬,诸位长辈中若是有与我婆母交情好,说得上话的,还请帮忙递个话——就说,不管我们小辈做错了什么,还请母亲能容我们登门说话,有什么矛盾误会的,咱们当面解开。”
“届时,若是诸位长辈能到场为我夫妻做个见证的,我也乐意至极,就是怕……叨扰了诸位。”
她这话说得得体温柔,姿态又格外谦和。
不卑不亢,偏又柔和似水。
原本那些对她看不惯的人,也纷纷点头。
是呀,到底是一家人,何必闹成这样,有些话当面说开了不就好了?
廖夫人笑道:“我倒是愿意做这个马前卒,替侯夫人走这一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