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娘笑容加深了,张口唤道,“南歌,再上一壶茶来,要咱们太太最喜欢的枫露茶。”
南歌应了一声,很快上了新的茶盏果子来。
沈夫人哪有心情跟她吃茶,怒道:“你如今眼里真是没有我半分的位置了,好好好,既然这般,我也与你没什么好说的!”
她一甩袖子,夺门而去。
正如她来时那般气势汹汹,走的时候还踹碎了廊上的几盏花盆,可把丹娘心疼得够呛。
南歌有些不安:“夫人,您这般与太太闹翻了,这下算是彻底撕破脸了……往后,她若是有什么不对的,您可要当点心,自古以来都是婆婆拿捏媳妇的,作为晚辈,您本来就落了一成。”
“我晓得,我与她又不是一日两日不痛快了,只要她偏心沈瑞,看不惯我们这边过得好,撕破脸这一日迟早要来的。”
丹娘一点都不在意,还是自顾自地笑道,“她能做什么,无非是告我忤逆不孝,要么就是给我男人房里塞女人。”
南歌很想说,都这样还不够让人添堵的吗?
但一转眼,看见丹娘那殷红的唇瓣微微扬起,眸光如湖水般荡漾,一派清澈明丽,坦荡从容。
这般气派,简直叫人见之折服。
她想了想,道:“横竖我跟夫人走,不管是谁来都一样。”
还真是被丹娘说中了,这一日闹开后,沈夫人便卧床不起。
很快,一个谣言就在圣京城里那些高门大户之间流传。
说是沈夫人是被沈大奶奶给气病了的。
到底是人家的家务事,又事关孝道,只要婆母做出了这样的架势,媳妇又哪有开口为自己辩驳的余地?
沈夫人平日里人际关系打点的还算不错,有很多内宅中的夫人与她来往密切。
一来二去,很多太太奶奶都在同情沈夫人。
有去沈府探望的,有带了药材补品的,更有的还把自己府上的名义带去了给沈夫人把脉。
大约这一次她是真的被气狠了,也是真的病倒了,外头传来的话说是沈夫人缠绵病榻,身子一日不如一日。
丹娘倒是想去看看,可自己的马车到了沈府门口就被拦了下来,连人家大门都进不去,更不要说装模作样的侍疾了。
无奈之下,她只好笑着对沈寒天说:“你母亲是个气性大的,我可没法子,看样子我这不孝儿媳的帽子是戴定了。”
临近年关,沈寒天忙得脚不沾地,哪有闲工夫管家长里短、婆媳矛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