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竹砾:……
望着父兄满脸扭捏无语的神色,她觉得心底暗爽,笑呵呵地转身离去。
有了老太太的人手,庄子上一应农活都有人在负责,沈管事忙得几乎脚不沾地,人很辛苦,但却很快活。
足足忙活了二十多天,这一场盛大的冬收才算结束。
依着惯例,丹娘照旧去了庄子上巡视。
看账本,查谷仓,了解庄子上佃户农户们的情况,这一套下来,庄户众人都已经了如指掌。
那账本子堆起来足有半尺高,看得丹娘头疼眼花,硬着头皮查完了今年冬收的所有账目。
好不容易缓了口气,沈管事又送上了今年冬季的纳税册子。
这是他们抚安王府自己保管的册子。
与官府那头是一样的,只不过没有盖章罢了。
这也是丹娘原先吩咐过的。
账册与这纳税的册子一样并齐,分开而立,以季度为单位,一一记在册内,大到整个庄子,小到每一户每一人,按照人口排序好了,下头还有各自核对过按下的手印,可谓一目了然,清晰明确。
丹娘瞧了也忍不住夸赞:“沈管事到底越发能干了,这事儿也办得如此漂亮。”
沈管事劳累了这许多日子,自然瞧着有些疲惫,但眉宇间的快活劲儿不减,显然也是因为今年的丰收,他正高兴着呢。
“夫人说哪里话,跟在夫人身边料理庄子上的庶务都好几年了,若是连这些个都做不好,那才是愧对夫人的重任呢。”
一来一往说了好些话后,沈管事语气晦涩,又与丹娘说起了另外一件小事。
“银粮交税的时候,老奴听到了附近那些个庄户闲聊时说的话,说是除了恭亲王府之外,其余几家府邸都没有纳这粮税,怕是暗地里闲话不少。”
沈管事说得很含糊。
主要是他自己也有些摸不清楚,为何会有这样的风言风语冒出来。
各家各府上的庄户农收本就是别人家自己的事情,无论丰收减产还是盈亏自负,那都是旁人的内务。
庄户上都有这样的话传开,可想他们那些府邸里说得该有多厉害了。
丹娘细细一想就明白了沈管事的意思,莞尔道:“不妨事,他们说他们的,我们做我们的,横竖不违背法理,不愧对良心的,管他们说甚呢。”
“夫人这样说,老奴就安心了。”
沈管事又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