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娘深吸一口气:“什么时候的事情了?”
“连我都能知晓,想必也有段时日了,只不过他还算有脑子,知晓不能太过张扬。”
闻言,她冷笑:“这还叫有脑子呢?也是,把脑袋提在手上过日子,也算得上有脑子吧。”
沈寒天哭笑不得。
“外头的一些风言风语我已经替他压下来了,但这不是长久之计,除非他自己能明白好坏,否则迟早要酿出祸事来。”
丹娘沉着脸,轻轻颔首。
此时的宋家,宋竹砾的院内。
金氏正拿着一本画册子给丈夫相看。
她语气温婉,满是宠溺地哄着,仿若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丈夫,而是儿子一般。
“你瞧瞧这几个,我看着就不错,家世清白人也本分,模样也周正标致,纳进门来,为咱们家开枝散叶的,也好过叫人家在外头过些个苦日子。”
宋竹砾却无心搭理这些,摆摆手:“你看着办就是,纳不纳妾的,本就是你决定的。”
金氏笑容沉了沉:“夫君勿怪,这纳妾一事虽小,但也要慎重,有道是一事不成,反倒祸害了全家,那才是真正的祸事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宋竹砾抬起脸来,冷漠的脸庞隐隐透着怒气,“你是想与我说纳妾一事,还是想说些别的?”
金氏双手交叠着,紧紧捏着帕子。
闻言,她咬着牙:“你说得没错,我是想说别的,还请夫君打消了念头,莫要再惦记那什么书册子里的话了。横竖不是什么好话,会给咱们一家子带来祸事的!!”
“你懂什么?!愚不可及!”
宋竹砾腾地一下火冒三丈,“你不过一个女子,正经书没读过几本,肚子里有多少墨水,就来跟自己的丈夫说这些个?我上回不是说了,我定然保全你和孩子——”
金氏抬眼,一改方才温顺和煦的模样,眼底含泪,字字铿锵:“你说得到好听,若是真有一日大难来临,你倒是一抹脖子走了,叫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过?宋家也是蒙受大难,经过了多年才又起复,何其不易?你就算不想着我与孩子们,也该想想与你骨肉至亲的父母、手足!”
“若咱们这一房出了岔子,他们都是宋家人,又能逃得了几个?”
说着,她泪水簌簌滚落,缓缓冲着丈夫跪下了,“你若是贪恋美色,冷淡于我,那倒也罢了,横竖是咱们自己房里的事情……可这东西,你何苦来的,猪油蒙了心么?非要去碰上一碰?”
“你忘了海门云家,平江孙家了么?”
“当年的血流得还不够多?”
她字字句句都锥心一般的疼,见丈夫依然没有反应,说到最后,顿觉失望至极:“若你坚持,那……不如和离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