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小亮瞄了眼一旁的吴老板,只见他云淡风轻,脸上毫无变化,似乎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。
刚才教父说的是“我向你道歉”,而不是说这七个人向陈小亮道歉。
打狗还得看主人,现在在教父的地盘,人家已经给了台阶,再咄咄逼人就是不识相了。
“教父,红国人有句话,不打不相识,因为他们结识了您,也算是缘分。”
教父:“你的意大利语非常好。”说完摆摆手,那七个人默默地又退了出去。
陈小亮正在想这两人找自己来干啥时,吴老板发话了:“先生很喜欢足球,他好几次和我说想见见你。”
显然,吴老板在教父面前不属于“孩子”,不需要称他为教父,但也还是尊称他为先生。
陈小亮刚想开口,教父就说:“你不用问我喜欢哪支球队,我不会告诉你。一旦我们和哪支球队搭上关系,对谁都不好。
你知道06年的事情吗?那次搞得举世皆知,就有很多人说是我们在背后操纵。”
陈小亮知道教父说的是“电话门”事件。
教父继续说:“时代不一样了,如果说70、80年代我们还通过足球做些什么的话,现如今早就不可能了。
只不过是有些贪婪的人,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时,习惯拿我们的名头出来当挡箭牌而已。
在人们心中,我们总是恶贯满盈。
然而,想当初贝鲁斯科尼也来过这间屋子,坐在这里,求我们帮他搞定选票,答应他入主内阁后会给我们一些我们想要的空间。
但他上台后仍然要装出样子,对媒体宣誓要铲除我们,不过最后也是我们送了一些人过去,在里面住上几年,帮他做掉了表面功夫。
这就是我们的生意,我们有自己的规矩,什么该做、什么不碰,分得清清楚楚。
有些不该碰的钱去碰了,代价可能就是性命。
现如今,我们有自己入股的博彩公司,世界各地的人都会通过网络来参与。
那些精算师会帮我们设计好公式,无论比分如何,只要盘子够大,大家都可以安安心心地躺着赚钱,何必要操纵比赛过程。
就像金童奖,我知道你现在排在第三,落后于一个西班牙小孩、一个英格兰小孩。
他们的赔率是2。5和7,你是13。5。
你以为这些数字是随便设的吗?不,这是那些数学家精心设计的陷阱。
看上去2。5的那个西班牙小孩稳操胜券了,似乎买他就一定能赚钱,但只要盘子够大,投注的人够多,就总会有相信高风险高收益的人会去博一个冷门。
而且这种人的数量远比你想象得多。
哪天他的赔率降到了1。5,那你的赔率就会升高到20,甚至更高,那些人更加会觉得,赌那个西班牙小孩100块,才赚50,而赌你100却能赚1900。
这时候大量的人会觉得赢50块钱根本干不了什么,而赌在那个西班牙小孩身上想要赢1900,就得下注3800,这种情况下输了的话,损失就会很大。
不如就下100,赌在你身上,试一试,搏一把大的,输了也就输了。
这一行玩的就是数学,和人性。
也许那个西班牙小子明天状态就不好了,或是受伤了,或是主教练下课,换了一个新的主教练不喜欢他,足球里不可预知的事情太多了。
我们不需要去干预,也没必要去干预,最后谁能获奖,一定是踢得最好的那个,和我们无关,除非评奖的人也在我们这里做了些什么,那就是检察官的事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