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题目还真不像是信手拈来的,清宁脱了外套就直接坐在书桌前铺草稿纸开始计算。
把各种因素考虑进去,算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了。
她咬牙,总感觉这道题不简单,哪怕半夜了还是给严格把电话打过去了,本来想问问到底是哪里建了这么一座这么坑人的桥,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,“……标准的豆腐渣工程……如果是载重的工程车的话……按规定承重至少得在五十五吨,但这桥……三十五吨就会很危险了……如果取高速路段过车的平均数值的话……这座桥使用寿命应该也就一年左右……但真要是遭遇了大型载重车辆,随时都有垮塌的危险……”
严格眼睛刷一下就亮了,“我知道了……你早点睡吧。最近我有点忙……等过年的时候陪你一起……”
挂了电话,她不由的愣神。
第二天去医院看严格战友的爸爸,发现他的战友也不在,一个护工还是严格帮着请的。她心里就有点发毛,严格一定有事瞒着自己。
直到腊月二十八了,她端着盘子坐在餐厅里剥蒜呢,准备过年的吃食,葱姜蒜抛费也挺大的。这些辅助的工作她来,清远也帮忙,他不爱剥蒜,嫌麻烦,一个人弄了一捆子葱坐在厨房门口剥呢。
只有自家老爸,在沙发上坐着,看新闻。
正听着清远跟妈妈说今年想吃牛肉馅的饺子,那边电视上就插播了一条新闻:北山省京衡高速……高川大桥发生垮塌……
清宁抬头朝电视看了一眼,画面是过去没垮塌的大桥和如今垮塌的大桥的对比,播音员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,该大桥修建于哪一年,全长多少等等……
这些资料,跟严格给她的那道题上资料是一模一样的。
正常状态下,是可以再撑一年的。
怎么样大桥会迅速垮塌,她也计算出来了。
清宁的心咚咚咚的跳起来,起身寻思上楼,拨通了严格的电话。
严格跟成海和战友点了下头,拿着手机去了阳台上,“你知道了?”
清宁稳住心神:“真是你干的?”
“放心,没有无辜的人员伤亡。”严格低声道,“没想瞒你……”
知道!真想瞒我就不会叫我算。
严格见那边不说话就道:“他们在这一段赛车,前前后后一共撞死了十一个……几千块钱就合了人命官司。山里的人穷,没人告没人管……才出了关新的事,结果才几天,又开始赛车了……动不了那位公子哥,是因为他背景深嘛……如今垮塌的这桥,是他老子当年在这边任职的时候修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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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宁恍然,“你这也太胆大了……”
胆大不胆大的,这事也干下了。
后来清宁旁敲侧击的打听,才从乔南那里听说,是那伙子不知道听了谁的怂恿,弄了载重打卡飙车,七辆卡车一上桥,瞬间就跨了。一辆落水,正是那位公子,人倒是没死,只不过胳膊和腿总得落点残疾。说不清楚是他坑了他老子还是他老子坑了他……
清宁突然间觉得也还好,他们出事总好过无辜的人出事。
谁敢保证在以后的一年里不会出现几辆载重车同时过桥,这中间要是再夹上一两个客车。这得死多少人。
年三十,严格过来找清宁的时候,四爷叫严格去书房,清远也不许跟着。
严格一进去就低头:“叔,您都知道了?”
他一直觉得做的天衣无缝。
四爷却说他:“成海是能用,也能信,但你得看他现在捧的是谁的碗。他不会不跟我说一声。”
严格心里一松:原来是这么一回事。还以为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。不过随即面色一变,明白了对方的意思,凡是漏洞大多数都是出在人身上的。用人不当,本身就是最大的纰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