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上浇油的逾矩言辞竟似不遵王令。
“胡言!”苍白的脸上涌现潮红心底起伏,铁骕求衣喝道,“铁军卫只忠于王权。”
“军长!”苗兵诺诺,话中担忧不问而知。
“嗯?”铁骕求衣脸色微沉。
迟疑片刻,千夫长只好选择硬下心肠:“铁军卫领命!”
“将罪者押下,”远君辞命令道,数名苗兵出列带走铁骕求衣。
“现在,由我指派押送铁骕求衣的部队。”兵符在手,掌握大权的远君辞按师者交代指派人选……
边城绵延,岁月斑驳,宛若巨龙起伏的墙垣象征中苗最后一道分割线。
夤夜时分,雄伟的贺兰山在雾气弥漫中若隐若现,一条狭窄的官道蜿蜒在群山峭壁之间。
浓雾中,传来一阵隆隆的足声,足声越来越近,是迫于兵符威严无奈押送铁骕求衣前行的卫队。
而在暗中,沿途有黑衣人埋伏于密丛之间,一双双冷眼锁定铁骕求衣背影徐行于沉沉夜色,迈向死地。
“啊……”伤体彻夜赶路,神色委顿的铁骕求衣遽然闷哼一声。
突兀伤势发作的他趔趄停步。
于心不忍的左右苗兵关切道:“军长!”
“还撑得住。”铁骕求衣沉声说,一字一句近乎咬牙迸出。
另一旁的孟偏王看不过眼,呼喝开口:“铁军卫听令,谁再关心罪犯,同罪论处!”
似押解实护持的苗兵翼行左右,见隙靠近铁骕求衣耳畔低语:“我们会护军长杀出。”
听到这话,铁骕求衣眼睑微垂,眸中闪过一丝精光。
“还不走吗?”远君辞冷冷道,众人继续前行,走进一处峡谷。
“铁骕求衣,过了此地就是万里边城,”孟偏王道,“离开这,你就永远回不来了。”
峡谷险隘,朔风劲吹,发出一阵阵震人心魄的呜咽声。
凝目环顾少时,又看了眼孟赫,铁骕求衣心下一叹,宛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直揭当年真相。
“孟偏王,你的父亲是撼天阙旧部,皇室内乱时,授命阻挡撼天阙,死在他的手中。”
“胡说!撼天阙是父亲一生最崇拜的人,死在自己最崇拜的人手中,呵!”讥嘲一笑,孟赫神色分明不信。
并不在意对方态度的铁骕求衣只是接着问:“龙虎山之战,你明知撼天阙有危,却不肯全力来救,保存了实力,对吧?”
“很有意思的推测。”孟偏王说,却难得地没有直接反驳。
“我认得你们,你是三营的士兵,你是四营的。”转向小兵左右顾盼的铁骕求衣心中有数,“押送我的,是这两营的士兵吧?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大笑数声的孟赫声调转厉,“你也知道,到了该动手的时刻了。”
“此地是围地,通路狭窄,无处可逃,相信精通兵法的你,一定也知晓对吧?”远君辞语气阴冷。
一唱一和的他们企图瓦解受伤猛虎最后斗志。
“想与我谈兵法吗?”随口反问一句,铁骕求衣娓娓而谈,“那你可知,围地者入者隘,所归者迂,彼寡可以击吾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