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胜利说:“请他过来吧。”
过了一会,崔志辉敲门进来。
他进门后,先是向周胜利道喜,同时也埋怨他结婚也不提前说一声,大家凑个份子喝喜酒。
客套话说完后,便进入了主题:“有两件事要向周书记汇报。”
“第一件事,是县公安局最近拘留了县针织厂两个工人,现在厂内人心惶惶,对生产经营产生了很大影响。”
周胜利装作不知道,问道:“他们办案办到企业去了?抓错人了没有?”
崔志辉意识到自己说话过急,连忙说道:“听厂领导反映,人没有抓错。但厂领导说,这件事情涉及到厂里的工人太多了,怕是下一步抓的人还多,如果把关键技术岗位上的人也抓了,生产受到影响。”
“有没有问公安局为什么抓人?”
“问了,就是工人下班时往外夹带衣服的事。这种事,说大,是偷窃了国家财产;说小,就像过去生产队时社员干活回家在筐头子里捎些红薯、花生一样,难以避免。都怪那个小丫头做贼心虚,看见巡逻人员吓得跑,结果被抓了个现行,用老百姓的话说,偷牛寻宝逮了个拔撅的。”
周胜利说,“咱们也来个换位思考,让你在巡逻干警那个位置上,看见她跑追不追?”
崔志辉想了想,低头说:“是我也会追。”
“那就再换一次位,让你在公安局长那个位置,下面把案件报上来了,你管还是不管?”
崔志辉的声音也低了下来,“管。”
“所以,公安局到针织厂办案没有错。”
周胜利说:“我们现在考虑的是如何最大限度减少办案在工厂产生的震动,不影响或尽量少的影响生产经营。我听说你是从工厂技术员位置上走出来的,企业生产经营方面你是专家,你提主导意见,我积极支持配合。”
副书记和副县长的关系很微妙,抛开周胜利职务后面的括号,都是副县级,但副书记是权心核心中的人物,不在常委的副县长处在边缘位置,所以副县长把副书记视为领导尊重,副书记把副县长当作同级对待。
“你要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事?”
周胜利主动问道。
崔志辉说道:“南洪县共有县属国营、集体企业二十六家,近两年来,有二十四家的企业领导被检察院给抓进了监狱,其中十五家是企业的一把手。民间有个顺口溜:要嫌活得长,就去当厂长。”
周胜利道:“我分管政法,但三位书记间有个口头协议:“凡是检察院准备动企业一把手,均经书记、县长同意。”
崔志辉说:“关键是检察院把材料做得很扎实,书记、县长不批准也不行呀。”
周胜利有些疑惑自己听错了,“你是说检察院并没有办错案子?”
周胜利说:“既然没有办错案,那么他们查的就是罪有应得的贪官,这有什么问题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