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胜利装作没有听见,坐在那里目光呆滞,看起来很憨厚的样子,熟悉他套路的人知道他又打算扮猪吃老虎。
倒酒的时候,周胜利说,“我酒量小上不了场面,以茶代酒吧。”
黃毛说:“我听说了,县里的干部酒量大,白酒倒满,不分男女,大家都一样。”
冼心兰说:“我是来拿演唱会的票的,不是来拼酒量的,倒上我也是看着不能喝。”
黃毛说:“大报记者也不能摆架子。”
他指了指卷毛,“他与演唱会的主办方关系铁,保证能给你搞来门票,并且保证是按票面价。”
卷毛说道:“主办单位办公室主任的舅子的把兄弟是我铁哥们的铁哥们,等于和我也是铁哥们。黃主任说的事,我一定尽力去办。票能搞到,只是位置不好说。”
冼心兰说:“只要进到场内,任何地方都可以。”
卷毛又迟疑了一下,说:“票面价格可以不变,我铁哥们说,冼老师出面请一顿,把办公室主任的舅子和他的铁哥们都请到,要他们知道我哥们在大报也有关系。”
周胜利问道:“到这样的地方请一顿要花多少钱?”
黄毛说:“这样的地方是自已哥们随便吃,上不了台面,连菜带酒水两千块钱打住了,大头在饭后的歌舞厅。”
周胜利又问卷毛,“你搞到的票的票面价格是多少?”
卷毛道:“歌迷票基本上都被参加演唱会的歌星们扣下卖给各自的歌迷了,A、B级票也到不了下面,我们能搞到的是C级以下,二、三百元。”
周胜利算帐道:“二、三百元的票再花两千元以上请客,还不如直接到票贩子手里买黑市高价票合算。”
白毛一眼瞧不起的神色,“你们在下面的人境界低,只会算经济帐。黑市上买的高价票与通过关系买的票含义不一样。你到黑市上花一千元买票是无能,花五千元托关系买到票是本事。”
周胜利点了点头:“受教了,京城的人原来是这样算帐的。”
京城男人被称为侃爷,都能侃,侃起来谁与国内名星都有一腿,谁与上面的领导人都是亲戚。
黃毛问白毛:“周同学说他是东蒙省,我记得你老娘家好像是东蒙省吧?”
白毛说:“我姥爷在东蒙打过仗,在那里认识了我姥娘,结婚成家。我大舅现还在东蒙省,是省军区的司令。依着我的姥娘早就让他回京城了,毕竟省里条件差。我舅妈是当地人,怕进了京城我们家看不起她,不让来。”
一撮毛附合着说道:“那是,省里的姑娘跟着京城大员的公子,丑媳妇怕进了京城见公婆。”
冼心兰问白毛:“你姥爷叫什么名字,副省、部,以上人的名字我那里都有。”
白毛道:“他老人不让说,上面有纪律。”
冼心兰笑道:“你看看几大常委哪个用的是代号,都是真名。你姥爷不可能在他们之上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