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生怕张鹤年追究,主动解释道:“常关人的那个地窖又脏又臭,我怕省报记者被放出去说咱们设地牢,才把她关进你那个地窖里的。
把那个男的放进去,他们两个要是在里面睡了,要么女记者告那个男的,要么两个人都不敢提地牢的事。”
张鹤年顿时感觉到了危机,在电话里怒声骂道:“蠢东西,那个地方怎么能让不明底细的人知道?”
张鹏年从哥哥的一句“蠢东西”中听出了他的怒火,他除非到了十分气愤的时候才骂自己,吱唔着说道:
“我看这个城里女记者长得跟电视里的女明星似的,想让你开个洋荤就把她放进去了。后边带来的那个人我觉得很神秘。”
“怎么个神秘法?”
张鹏年说:“先是遇见他后,大黃和大灰不知为何受了伤,一个牙被打掉了好几颗,一个舌头被打断了一截。他放跑了拿相机的女记者,我让给他蒙上眼教训他。你就像是背后还长了眼一样,同时躲开了两根棍子,还趴到我身上,抓住了我的两只胳膊。他一抓,我当时全身无力。”
“你他娘的昏蛋一个!”
张鹤年顾不得是亲兄弟了,连亲娘也捎带骂上了,“他肯定不是一般人,搞不好是县公安局的,也有可能是省公安上派来保护那两个女记者的。你什么也别做,我打几个电话就过去。”
放下电话后,他又拨了姚宗胜办公室的电话,听到姚宗胜那边“喂”了一声后,忙说:“老二,我下面的人又给我惹祸了。”
姚宗胜的声音顿时低沉下来,“老大呀,不是兄弟说你,现在十里乡没有乡长、书记,县委组织部让你临时主持工作,你只要撑过这一非常时期,可以转成正式国家干部,当不上书记当个乡长总可以。就这几天,你千万不能给我惹祸。”
“老二呀,祸已经惹下了,还不小。”
张鹤年夸张地带着哭音说道。
“惹了什么祸?”
张鹤年把兄弟在电话上告诉他的事学说了一遍,然后问道:“那个逃跑的省报记者一定是去了县里。县里哪个部门能与省报社有联系?”
姚宗胜说:“马上就要当乡长的人了,遇事不能这么沉不住气,你现在马上回村做好你们扣下的那个记者和那个男人的工作,我给县委宣传部的何部长去个电话,记者如果去了她那里,让她务必留住人,胶卷必须抽出来曝光。”
“他们已经把人扣下了,我回去尽量做这两个人的工作,争取和解,但我没有把握。尤其是那个男的,是哪里人,干什么的还不知道。”
张鹤年对处理好这件事没有底气。
姚宗胜说道:“你不要怕花钱,往最好处争取,实在是做不通,就要丢卒保车,哪怕是丢车保帅,也要保住大局。”
透过电话听筒,张鹤年感觉到声音是冰冷的。他太了解这个把弟了,为了保住自己,哪怕是亲老子、亲兄弟他也不惜。
张鹤年给姚宗胜通完电话,心情忐忑地骑着摩托车回了村。
姚宗胜把电话打到了何子怡的办公室。
秘书见是姚宗胜办公室的电话号码,告诉何子怡:“部长,是姚县长办公室的电话。”
何子怡直接拿起了电话。
姚宗胜心里着急,上来就说:“何部长,今天上午有没有省报社的记者到宣传部?”
何子怡说:“没见着。”
“是这么一回事。”
姚宗胜完全一付下指示的架式说:“十里乡政府那边给我一个电话,说上午之前有两个自称是省报记者的女骗子到他们那里,以采访名义实施敲诈,他们抓获了一个,逃跑了一个。跑的那个相机里有拍的十里乡负面的东西。她如果去找你们,你们务必把人留住,把她的相机扣下。”
何子怡答应了下来。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,放下电话没有五分钟,从没有到过她办公室的姚宗胜竟然亲自到了她的办公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