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胜利说:“创伤药再好也不如不被伤着,干部队伍的建设主要是从源头上抓起,源头堵住了,查一个就少一个,源头堵不住,查一个进一个,永远查不完。”
郑释怀说:“我在地纪委工作五、六年了,感到还是办案单纯、痛快,在县里太复杂了,你这里查一个贪官下去,他们那里想着如何再推一个贪官上来。
我是打算干满这届就要求回地纪委,不与他们玩了。你年轻,位置又重要,在县里干有前途。你放心,我全力配合你的工作。”
“我想问一问你那边有没有十里乡这三起贪腐案的办案全参加的干部?”
周胜利问他。
“有一个。”
郑释怀想都没想就回答,“他叫谢奕飞,是学法律的,还是名牌大学毕业,他自己亲口说到纪委工作三年,十里乡的三起案件他都参与了。”
“学政法的,法规政策方面的知识有,实际能力怎么样?”
周胜利问他。
“人很聪明,出材料既快又好,但是有个大毛病,凡事爱较真,有时候说话没有轻重,不知道尊重上级和老同志,三年换了两个科室,与领导关系都处理不好。”
周胜利说:“你让他过来一下,说我找他聊聊十里乡的三起案件。”
“行,我叫他马上过来。”
谢奕飞个子不高,身材纤细,看起来像南方人。
他没有像办案人员习惯做的那样抱着一摞案卷过来,手里只拿着一个黑皮笔记本。
敲门进屋的时候,脸上的皮肤绷紧绷紧的,十分紧张。
进屋后,看见只有周胜利一人,神情松驰下来很多。
周胜利让他坐下来,他坐在周胜利对面,主动发问:“你今年多大了,看起来没有我大呀?”
周胜利说:“我二十六,马上就二十七了。”
“那咱们两个同岁,我是十一月生,可能你出生的月份比我大。”
周胜利说:“我比你大好几个月。”
看见他还要问,周胜利担心他是话痨,说起来没有完,连忙抢先发问:“听说十里乡的三个乡级领导腐敗案你全参与了?”
“这种出力得罪人的工作还不得我们这些小人物干?”
谢奕飞以不满的语气承认了他全参与了案件的办理。
“你在一线办案掌握真实材料,三年倒了三个正乡级干部,你认为是碰巧了还是有什么原因?”
周胜利虽然不满意他的怪话,还是放下身段,虚心地求教。
谢奕飞说:“要说一个乡里总共倒下三个正乡级有可能是碰巧,但要说三年连续倒下三个正乡级就完全不是碰巧了。”
他向四周看了看,发现没人,说道:“对你说与向周书记汇报一样,我先对你说说我的看法,你认为不对的给我纠正。”
他打开了笔记本,瞅着上面说道:“十里乡的这种现象,我给起了个名字叫腐敗串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