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有供在祖宗牌位前的长明灯火光跳跃。
长短交织,直至天明。
卯时二刻方过不久,质问声歇,容隐自蒲团上醒转。
意识回笼的刹那,强行交替后的剧痛如附骨之疽,紧随而来。
容隐双眉紧皱,指尖本能地狠狠摁住眉心。
镣铐牵动,锁链哗哗。
腕间再度被撕开的伤口痛感明晰。
钝痛与锐痛交织,令他咬紧齿关,在蒲团上坐了良久方能起身。
“段宏。”他启唇,嗓音有微微的哑。
祠堂外步履声起。
紧闭整夜的大门再度被人打开。
“殿下。”
春日里明亮的天光透入,他的亲卫段宏自祠堂外快步而来,为他双手奉上解开镣铐的钥匙。
容隐抬手接过。
镣铐重新解开,缚兽的锁链再度落下。
容隐并未立即往外,而是重新在祖宗牌位前上了三炷清香。
淡青色的烟雾袅袅,将牌位间历代皇帝的名讳掩盖。
容隐垂落眼帘,转身向外。
在即将迈过祠堂门槛的时候,容隐步履微顿。
再启唇的时候,他的嗓音微哑,但语调却平静。
“孤便是你。”
“孤的列祖列宗,便是你的列祖列宗。”
辰时初刻。
容隐回到江萤的寝殿。
彼时殿内红烛已熄,江萤正坐在镜台前梳妆。
她云鬓初绾,洁白的颈间戴着七宝璎珞,银红的披帛流水般缠绕过她的臂弯,勾勒出少女的腰肢纤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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