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似疑惑,实为警告。
平阳侯心一凛,伸手去取太子给的信件,取信时手抖了抖,拿的并不算顺利,他对上晋元帝怀疑的眼睛,尴尬道:“陛下等等。”
晋元帝看他不回答自己的话,却在怀里掏什么东西,顿时觉得早膳没了味道。
就这么直白地盯着他的动作,看他能掏出什么花儿来。
红封被保存完好,平阳侯捏着红封一角,腰身前倾,步伐稳重,将红封放在晋元帝的餐桌上。
晋元帝眉宇间凝聚着不容侵犯的威严,盯着平阳侯“鬼祟”的动作,心想他这又是失败了,失望之余也饱含对臣子行为不端的不满,厉声道:“虞卿,你在贿赂朕?”
陛下怎么会这样理解?平阳侯震惊地抬头,内心直呼冤枉,“陛下,天地良心,此物乃是太子殿下亲手交给臣的,千叮咛万嘱咐让臣转交于您手。”
晋元帝怔愣须臾,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喜讯击中,心神俱震,待反应过来,惊喜也不过片刻,又被压下,冷静地确认,“你见到欢儿了?当真见到了?”
再冷静,声音还是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臣确定!”平阳侯连点三次头,一副诚恳忠心的态度,就差当场发誓了。
晋元帝见平阳侯如此笃定,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地扬起弧度,欣慰释然欢愉的情绪交织,还没怎么吃早膳就饱了。
可是视线一转,见平阳侯身后空无一物,他又蹙起眉,“你既见到他了,怎么没把他带回来?”
如此一想,晋元帝的语气逐渐沉重,“他不愿意?”
也不等平阳侯思索措辞,晋元帝脸色骤冷,“他就算不愿意,你也要将他绑回来才是!”
平阳侯低头拱手,提醒一下,“陛下,不如您先看看信呢?”
“信?这不是欢儿给的红封么?”晋元帝起疑,拿起红封一看,才知里面是信,他尴尬地摸摸鼻子,不过还是喜悦更多。
取出信的同时,晋元帝瞥向平阳侯,“你先退下,”转而对太监道,“平阳侯奔波辛苦,给他上些早膳。”
平阳侯赶紧谢恩,而后随着太监去外殿用早膳,用膳时如同行尸走肉,他一门心思都在想太子殿下的信里究竟是什么内容,待会陛下会是什么态度对他。
养心殿内殿。
晋元帝将信纸摊开,还是那熟悉豪迈的字体。
“吾父亲启。”
还知道他是父呢,还认他是父呢,谁家父亲儿子混成这样,二十年不见面,二十年后也只见一封信的。
带着腹诽,晋元帝往下看。
“十八载之前,儿有一请,蒙父于今慨然允诺,至今感念于心。”
这小子,拐着弯儿说他回信慢是吧!
“今有喜讯遥禀,吾家已添一女孙,自幼性情温婉,聪慧过人,内子教之有方,实乃家门之幸。”
嗯,有了个孙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