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静雅吸了吸鼻子，抬头看向他，眼眶依旧红肿，但泪眼中透出些许倔强。“我真的能好好的吗？墨轩那么久没回来，他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恨我没保护好这个家？”
江汜摇了摇头，伸手按在她肩上。“他不会恨你。”
楚静雅低下头，双手捂住脸，声音沉闷地传出来：“可是我恨我自己……”
江汜低下头，看着她的发旋，她的脑袋在微微颤抖着。
“我没有做好一个当姐姐的义务……”她继续说道，声音里夹杂着深深的自责和痛苦，“我们做了这个世界都无法容忍的事……”
江汜心头微颤，手轻轻扣住她的肩，似要给她一丝力量，却没有打断她。
楚静雅的声音忽然变得更低了，似乎压抑在胸口：“爸爸，妈妈，爷爷，奶奶，他们要是知道了……我带着楚墨轩做了这样的事，我怎么面对他们？”
江汜终于开口，声音温柔而坚定：“这不是你的错，静雅——”
“可我们就是做了！”楚静雅猛地抬起头，打断了他，如月的眸子里血线弥部。
她深吸了一口气，调整着已经溃散的情绪，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尤其微弱：“我们本以为，可以一起面对……可……”
雪花轻轻飘落，柔软无声，落在她乌黑的头发上，将她的肩膀染成一片雪白。
楚静雅忽然闭上眼睛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，接着像失去了力气一般，靠回江汜怀里，低声喃喃：“可他走了……江汜，楚墨轩走了。”
“江汜……”楚静雅的声音开始颤抖，她的身体也跟着轻轻发抖，“我唯一的亲人不要我了……我失去的已经够多了……”
说到最后，她的声音几乎完全崩溃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，温热得让人心痛。
说完这句话，楚静雅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，整个人像坠入深渊般，无力地靠在江汜的怀里。她的肩膀轻轻起伏着，低声啜泣，泪水滴在江汜的衣服上，渐渐凉了，却留下一片刺目的湿痕。江汜轻轻抚摸她的头发，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却夹杂着些许冰凉。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：“静雅……你做得已经够多了，这一切都不怪你。”
她没有回应，只是继续哭泣，偶尔发出一两声哽咽，像压抑在胸口的痛楚终于找到出口，一发不可收拾。
江汜抱得更紧了些，仿佛要把她的所有碎片都重新拼合。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雪地，落在那棵槐树上。积雪覆盖的树干斑驳，仿佛刻满了无数岁月的记忆。
“静雅，”他低声道，“你不必一个人承受这些，我在。”
楚静雅依然没有说话，只是把头更深地埋在他的怀里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。
江汜低头，看着她肩膀上的雪花，轻轻抬手拂去。他的动作小心翼翼，仿佛怕惊动她。雪花融化在他的手心里，凉意透入肌肤，直抵心底。
风渐渐停了，雪地恢复了沉寂，只剩下两个人依偎的身影。江汜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，像哄小孩一般，动作一如既往的耐心温柔。
“静雅……”他低低地唤了一声，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心疼。
回应他的，只有雪地上微不可闻的啜泣声，和女孩那颤抖的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