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想还没走近,不知道从哪里猛地窜出个人来,抢先一步,一屁股坐在了那椅上。
锦鱼定睛一看,瓜子脸,瘦高挑儿,举止妩媚,肤色如蜜,竟也是熟人。就是那位在赛花会上头一个上场,想耍小聪明的常姑娘。
锦鱼自回京来,还没遇到过今天这样难堪的情形。还是在王青云家。
即使当时她才从庄上回来,没人认得她,可也没人这样明目张胆地欺负过她。
连她出门尚且如此,可想而知,他们景阳侯府的人,真像老太太说的,在京里已经被人踩在了泥里。
许夫人的事,确实挺丢人的。
可是她虽对这些人家不了解,也知道,像白夫人这样真贤惠的主母是极少的。
这些表面上和和气气,慈眉善目的夫人们,多多少少手上都干净不了。
不过是揭没揭出来罢了。
今日却对她摆出这副避如蛇蝎的圣人模样来,倒让她想起了许夫人当日也是这般的虚伪作派,没得叫人恶心。
她便淡淡一笑,叫豆绿:“去让他们给我摆张椅子来。”
豆绿狠狠瞪了那常姑娘一眼,出去了。
常姑娘歪着脖子冲她笑道:“江三奶奶好大的威风,这里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娘家。不是你的国色天香园,你怎么也敢这般颐指气使?”
她话音刚落,就有人跟着笑了起来。
锦鱼动了火气,板起小脸,冷笑一声:“论年纪,我长你幼。论家世,我高你低。论身份,我贵你贱。起来,给我让座。”
不想那常姑娘却是丝毫不怕,捂着嘴,笑得妖娆,转头看向旁边一位身材肥胖的妇人,道:“母亲,你看,她凭什么欺负我呀!母亲给女儿作主!”
锦鱼倒是有些意外,这妇人穿得十分华贵,头上插了十来枝各种钿花,身材圆圆滚滚,想不到能生出这么个身材妖娆的女儿。
那妇人目光与她一对,冷笑一声,却转头对那常姑娘道:“女儿,我看你还是把座儿让给她吧。她母亲可是连人都敢杀,若是她恼起来,也来杀你,可如何是好?”
别说许夫人已死,就是许夫人还活着时,锦鱼心里的母亲也只有秦氏一人。
虽然知道此母亲非彼母亲,她还是气得脸色通红,只恨自己不能像晴雾,伸手一掌直接砍晕了这对母女。
确实,她叫常姑娘给她让座,人家不让,她能奈人家何?
可是也不能就这样认输。
她抬了抬下颌,脸上带笑,声音却冷嗖嗖地,对常家夫人道:“我倒是站站也无妨。反正这京里谁人不知,我已经嫁了人。我家夫君还待我如珠似宝。就不知道常姑娘如今可许了人家?也不知道那婆家听到常姑娘如此无礼无状,会不会还想要这门亲事呢?”
每个未出嫁的姑娘,最大的心事便是找个好夫婿。
常姑娘跳出来让她难堪,多半是为了当初在国色天香园,想耍小聪明,却叫她瞧破手脚,没搭理,才来找她的晦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