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衍之想到了一个东西——
吴中磊的收音机！
“吴中磊有个半旧的收音机，刚开始训练的时候见到他捣鼓过几次，有没有可能，那个根本不是收音机，是可以对外发信息的电报机？”
”不可能！”
指导员想都没想就否认，“基地屏蔽了信号，电报不能正常收发。不过他那台收音机，回去还真得好好查查，说不定有问题！”
“什么收音机？”季衍之和指导员话音刚落，林楚进来了，好奇问道。
指导员认识林楚，朝她点点头。
季衍之跟她解释了一下吴中磊叛逃的事，当然不该透露的细节都没透露。
林楚想起后世看过的新闻，随口道：“说不定吴中磊通过收音机收听到对岸电台，那边许以重利，煽动飞行员叛逃，他信以为真，自然拼了命要跑过去。”
就跟后世国外天天贬低国内，给老百姓洗脑国外就是天堂，无非就是那些宣传手段罢了。
林楚随口的一句话，对病房内的人来说却是大为震撼。
基地是没有禁止飞行员收听电台节目的，因为想着电台也不能跟外界联系，可没想到对岸可以利用电台来腐蚀这边的飞行员。
指导员蹭地一下站起来，眼睛发亮地看着林楚：“林同志，太感谢你了！你简直是我们基地的救星！我现在赶紧去跟领导汇报！”
马上把所有飞行员的收音机全部管控起来，不允许随意收听，否则很可能会出现第二个、第三个吴中磊！
指导员激动地快步走了出去。
“衍之，时间不早啦”，林楚走到床边，拉了拉季衍之的被角，弯身拿出床下的搪瓷盆和暖水瓶，“我去打水给你洗漱。”
季衍之淡淡嗯了声，林楚拿着东西出去，季衍之视线黏着她，唇边勾起浅淡弧度，一直到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，才慢慢收回视线。
没一会儿，林楚拎着热水瓶回来，往盆里倒了热水又兑了点凉水，取出一条新毛巾，打湿后拧干，走到床前给季衍之擦脸。
她动作轻柔，毛巾在他脸上慢慢地移动，眼角、耳蜗、脖子，每一处都仔仔细细替他擦干净，热气拂过脸颊，季衍之感觉脸上的毛孔全都舒展开，住院这么几天，他都没好好洗过一把脸，虽然之前有护工小张照顾，但男人始终不如女人细心，除了上厕所和吃饭，别的事儿压根想不到要照顾他，更别提什么洗脸了。
关键他又是那种不愿意麻烦人的性格，也不愿意跟人身体接触，自然不会主动跟小张提要求。
但是现在不一样，林楚来了，不用他说，她就知道他爱干净，主动给他打水洗漱，这就是默契，爱人之间的默契，季衍之抬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，狭长黑眸仿佛含着一汪深邃海洋，又像是燃着两团火焰，心脏一下一下猛烈拍击胸膛。
林楚被他这视线看得脸颊发烫，抬手捂住他的眼睛，季衍之头往后倒，退开，唇瓣轻吻她的掌心，林楚瞬间觉得脸颊的烫转移到掌心了，娇滴滴地瞥他一眼，谁说这男人高冷来着，现在都会主动撩她了。
给季衍之洗完脸，林楚又换了个盆和毛巾，给他擦洗身体。洗脸的是洗脸的，洗脚的是洗脚的，就连洗屁屁的盆她都准备了两个，一人一个，毛巾更不用说，备了好多条，洁癖管够。
虽然陪床条件不比家里，但卫生方面她是绝对不将就的。最后东西太多，她索性直接买了个三角支架，既能放盆也能挂毛巾。
要是被胡金兰看到，估计又得暗骂她败家了。
但是在季衍之的视角里，又不一样了。他看着林楚忙上忙下给他擦脸擦身体，面上表情如常，外人一点都看不出来，但其实心尖尖像裹了糖霜一般，甜蜜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。还是他的娇娇了解他，昨天他看隔壁床胡金兰给魏保华洗漱，洗脸擦身体都用一个盆，一条毛巾，看得他眉头直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