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衍之没再跟她说话，短发女又看向林楚，目光带着询问，似乎还想让她回答。
林楚冲她一笑，也学着她的口吻反问：“同志，你哪个单位的，是本地人吗？这次带着孩子去川省做什么？”
林楚这么一反问，短发女脸色的笑容逐步消失：“你打听这些干什么？”
林楚原封不动地奉还：“闲聊而已嘛，你别想太多。”
短发女脸色一僵，旁边本来低头玩木头数棒的小男孩开口冲林楚道：“我们回老家看笑话！”
没头没尾地一句话，林楚没当回事，短发女却抬手啪地打了一下小男孩的胳膊，“别瞎说。”
小男孩当即就皱起脸，顶嘴道：“我没瞎说！不是你自己说的吗，我姑都快三十了才嫁出去，还嫁的是个死过老婆的男人，我们必须得赶回去看她笑话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说过，让你瞎说，让你撒谎，嘴里没句实话！”短发女抬手连连往儿子身上招呼，小男孩鼻子一皱，哇的就哭起来。
男孩一哭，怀里的小孩也被吵醒，跟着哇地哭出声。
一时间车厢里哭声震天。
短发女上铺的男人视线只从书上移开了一瞬，又继续看他的书。
两小孩都哭，短发女不胜其烦，一边摇晃拍打着怀里那个小的，一边朝大的那个吼道：“哭什么哭！给我闭嘴，再哭信不信我把你从车上扔下去！”
哇——
大的那个哭得更起劲了。
小的那个也跟着嚎。
短发女不哄孩子，反倒骂得更凶。
车厢空间本来就小，这一哭，就跟有回音壁似的，三面立体环绕，林楚在旁边听得一个头两个大，季衍之也觉得吵。
林楚从兜里摸了两颗大白兔奶糖，在小男孩眼前晃悠：“小朋友，别哭了，姐姐给你吃糖。”
一看到有糖吃，小男孩瞬间闭嘴，伸手就把林楚手里的糖给抓过来，猴急地剥开扔进自己嘴里。
“净顾着自己吃，也不想想你弟弟。”短发女从小男孩手里抢过剩下那颗糖，剥开糖纸，捏着糖给怀里的奶娃舔，奶娃一开始还哭，舔到甜味儿以后，哭声戛然止住，紧接着便砸吧着嘴继续舔。
大的那个看到自己的糖被弟弟吃了，又开始哇哇大哭。
短发女不悦地瞥了林楚一眼，那眼神的意思好像在怪她糖给少了。
车厢闹得要命，隔壁车厢的人也不胜其烦，有人吼了声：“谁家的孩子哭了也不管管，是不是亲生的？该不会是人贩子吧！”
短发女听得脸红一阵白一阵。
林楚看不下去，又给了小男孩两颗糖，车厢这才安静了。
虽然卧铺比硬座要舒服点，但坐久了屁股也痛。
季衍之抬起手腕看了眼表，已经坐了快三个小时了，他看着林楚：“累不累？要不要躺下休息会儿？”
林楚娇气的嗯了声，季衍之把小枕头往她那边一塞，自己坐到床尾，方便她躺下。
“你不上去躺会儿吗？”林楚问。
“我不累”，季衍之弯腰从床底把行李袋拖出来，拿了条薄毯出来，往林楚身上一盖，“睡吧，我就在这儿陪你。”
有季衍之在，林楚放心得不行，躺下后便安心地闭上眼睛酝酿睡意。
季衍之见她蜷缩着身体，腿都伸不直，侧身把她脚给抱自己腿上搭着。
林楚没睡着，借着薄毯掩盖，脚丫时不时地轻踢一下季衍之的腹肌，踢着玩儿。
季衍之视线幽幽地瞥过来。
林楚就冲他眨巴眨巴眼睛，欲语还休。
季衍之面上不动声色，手悄悄伸进毯子里，抓住她作乱的脚丫不松手，力道轻重适宜地揉捏了两下她的脚心。
林楚舒服得周身毛孔都撑开了。
对面的短发女看不见两人的动作，也看不见林楚躺着的表情，但能看到季衍之一直转头，视线就没离开过床铺上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