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衍之面色冷凝，一声不吭。
他不想让老爷子动气，所以选择不顶撞。
但不代表他认同老爷子的话。
桌上气氛变得凝固。
林楚听到现在才明白，原来季衍之因为上次她和王婷婷打架的事，影响了晋升，心里瞬间涌起深深的自责。
她知道立功有多不容易，每一次都是千难万险。
可这次晋升被影响，季衍之连提都没跟她提过一句。
要不是今天过来吃饭，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告诉她。
林楚忽然有些心疼。
爱是相互的，季衍之护着她，那她也不能没良心。
“爷爷，二叔，衍之没有打那位女同志，是那位女同志先对我动手，还出言侮辱我，衍之为了帮我，情急之下，才把她给踹开。这件事因我而起，我愿意去基地跟领导说明情况，也愿意跟那位女同志道歉。”
如果这件事必须要有人妥协，她愿意为季衍之妥协一次。
林楚主动担下责任，还表示可以道歉，态度已经拿出来，陆老爷子跟陆二叔心里再怎么对她不满，也不好当着面指责她。
季衍之却转头看向林楚，放在膝盖上的大手在桌下抓住她的手，粗粝指尖缓缓摩挲她的嫩葱般的手指，低声道：“楚楚，你不需要道歉，我已经接受组织处罚。”
“既然小林愿意道歉，衍之你就别添乱了。”听到这话，陆二叔赶紧劝阻。
陆老爷子面色难看。
陆二婶察言观色，转移话题道，“小林是在文公团工作吧？在哪个科室？”
林楚：“彭阿姨，我在宣传科。”
“挺好的”，陆二婶点点头，接着又话锋一转，“你们单位女同志多，容易招惹是非，平时你在单位还是低调一些，多包容谦让，毕竟衍之身份特殊。”
林楚听得出对方是在点她，正打算打个哈哈面上应承一声，便听季衍之接过话，
“二婶，你这话不对，我对象再低调也防不住有人主动凑上前找麻烦，一味的忍让只会让别人更得寸进尺。我的功勋是我自己凭本事挣的，不是靠我对象低调换的。”
陆二婶尴尬地笑了声：“衍之，我也是为了你们考虑，小林他们单位出了名的是非多，我也有朋友在文公团。”
“是啊大哥，彭老师也是为了你和楚楚考虑”，一直没说话的叶巧开口帮着陆二婶，
“我同学妈妈也在文公团，我听她说，楚楚进单位后便流言不断，前段时间还抢了舞蹈队同志的机会，对方写信跟上面举报楚楚走后门。”
“还有这事儿？”陆老爷子蹙眉，目光审视地看着林楚，不知道她那张脸到底惹了多少事。
先害衍之替她出头，打了基地的女同志。
自己在单位又跟别的女同志争抢，还被举报。
陆老爷子眸中的情绪毫不遮掩，林楚也猜到他心中的想法，解释道：
“爷爷，不是抢，是领导指定我当主持人，舞蹈队有同志没被选上，给上面写信要求对所有候选人公开考核，现在考核已经结束，我胜出，所以最后还是我拿到了主持的机会。”
陆老爷子不悦道：“你不是宣传科的吗？主持这种抛头露面，出风头的事，还是少去。”
林楚听出来老爷子对她不满，此刻多说多错，她应声点点头，并不多说。
陆二婶见状顺势开口：“小林，要不你来我们学校旁听吧，多学习进步。回头我再跟学校领导说一说，看能不能匀一个正式学生的名额给你。”
上班单位发工资，去学校旁听有什么？工农大学天天学的都是些形式主义，能学到东西才怪。而且恢复高考之后，工农大学文凭的含金量很快就大打折扣，林楚清醒得很。
“谢谢彭阿姨好意，我现在手里还有挺多工作要忙，恐怕没时间去学校旁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