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帅笑着笑着，忽然沉默下来，怔怔看着李响的背影。
他忽然在想，如果他当初在外面混的时候，第一个遇到的警察，没有因为收了他塞的一包烟，就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而是对他严加呵斥，施以惩戒的话，他的人生会不会是另一般境遇，没什么大富大贵，可是平凡却踏实。
可惜，他没有遇到李响。
而在这时，李响已是离开了审讯室，来到了陆涛和齐亮成坐镇的房间，敲门进去之后，便将录音笔拿出来，恭敬道：“陆书记、齐检，王帅招了，承认了当初谋杀楚天阔的事实，并且指认郑红兵和叶明富协助他伪造犯罪现场，制造楚天阔是自杀身亡的假象，也提供了向郑红兵和叶明富行贿的事实。”
“除此之外，王帅还声称罗勇辉并不在海外，而是因为赌博输光钱财后，走线偷渡回国，要挟勒索，被盛况所杀，埋在了玉泉河老桥的桥墩内。”
“李响，干得漂亮。”陆涛微微颔首，赞扬一句。
能够撬开王帅的嘴，算是彻底为楚天阔的死亡一事翻案了，能够还给楚天阔一个清白，让他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，也能够让楚曦的母亲不带着遗憾离开人间。
“谢谢陆书记。”王帅向陆涛道了声谢，然后有些遗憾道：“可惜，王帅说他没见过幕后指挥的那位领导，不过，按照他所说，那位领导的能量很大，说在高卢县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，跟高卢县的老天爷没有任何区别。”
“老天爷？呵呵，亮成同志，你觉得你在高卢县有这么大的能量吗？”陆涛听到这话，转头看着齐亮成，笑呵呵的询问道。
齐亮成摇了摇头，佯做一脸惭愧道：“陆书记，我还真没有这个能耐。”
“你没有，我也没有……”陆涛扬眉笑了笑，淡淡道：“你一位正儿八经的正职副厅，我一位常委副厅都没胆气自称是高卢县的老天爷，那看来，德海同志只怕也没这个能耐。”
“九成没有。”齐亮成轻笑道，但眼底满是冷戾。
一眨眼的功夫，四条人命了，这还是知道的事情，不知道的龌龊肮脏，又还有多少。
他现在，真实越来越想把高卢县那个老天爷从所谓的神坛上扯下来了！
“马上带人，带上王帅，去玉泉河旧大桥的桥墩指认现场，寻找罗勇辉的尸体！还有，申请搜查令，对郑红兵和叶明富的家里启动搜查程序，同时对他们及近亲名下的银行账户开展清查，厘清不明财产，并对存在大额资金往来的人进行清查！”
陆涛当即站起身，有条不紊地向李响沉声几句，然后转头看着齐亮成，道：“亮成同志，徐书记快到了，走吧，咱们去指挥中心，看看对盛况的抓捕行动进行的怎么样了！”
齐亮成当即点头称是，与步履矫健的陆涛一道，向房间外走去。
李响看着陆涛的背影，目光变幻，陡然想到了王帅问他的那个问题，抿着嘴唇犹豫了一下后，向陆涛沉声道：“陆书记，王帅问我了一个问题，你确定，你真的能斗过他们吗？陆书记，我们能斗得过老天爷吗？”
“同志哥，现在是新时代，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时代，没有神仙皇帝，永远要相信……”陆涛听到李响的话，步履不停，一边昂首阔步向前走，一边朗声笑道：
“邪不压正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