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新郎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球花,朝着轿子一步步走去。
纸人童子的脚步齐刷刷的停住,大红色流苏挂链的轿子被放了下来,发出一声轻微的碰撞响声。
鬼新郎背对着江梓衿站着,半长的头发垂在肩背,露出嶙峋的后颈,他从怀里掏出大把大把的冥币,抛向了半空中。
“桀桀桀。。。。。。”
纸人童子霎时嘴角向上扬起,阴森尖锐的笑声似是能穿透人的耳膜。
江梓衿双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,怎么都挪动不了半步。
她就像是一个看客,被人强行压在这里,被迫围观一场荒诞可怖的‘接亲’仪式。
大把的冥币飘散在空中,有些甚至洋洋散散的落到她脚边。
江梓衿瞥见鬼新郎从宽敞的袖袍中伸出了一只手,瘦而长,指节微弯,指骨明晰,极具观赏性。
他挑开了花桥的帘子,轿头坠着的流苏轻轻晃动出一个优美的弧度。
江梓衿瞳孔骤缩。
里面穿着红嫁衣,头戴繁重凤冠的女子,脸居然长得跟她一模一样!
‘她’闭着双眼,浓密的睫毛低垂,脸上略施粉黛,乌黑稠密的长发披散在腰际,如绸缎般顺滑。
“娇娘。。。。。。”
鬼新郎好似身后长了一双眼睛,猛地回过头,恰恰和江梓衿惊惶的杏眼对上!
夜风似是能穿透那层皮肤刻入骨髓,鬼新郎俊朗的容颜宛如水彩般绚烂,血泪从紧闭的眼角流出。
画面昳丽得宛如一场凄美、又令人不寒而栗的油画。
“找到你了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。
“啊——”
江梓衿就跟脱了水的鱼猛地睁开了双眼,她眼尾湿红,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。
心中还残留着被人紧盯着的悚然。
身上压着的‘东西’,因为她起身的动作又滚回了床板上。
男人紧闭着双眼,肤色是诡谲的青白,薄冷的唇抿成了一条冰线,让人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。
江梓衿头晕眼花,胸腔因为刚刚被压时喘不上气,到现在还泛着细细密密的疼。
她顾不上身体的不适,手忙脚乱的从木板上滚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