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亲上加亲又如何？你不是我的侄女？我这些年没有护着你？李四儿进府后，我就让你处置了她，你若不敢动手，就交给我这个老婆子来料理，结果呢？你怕隆科多责怪你，便没有动手，我知道，你还指望着隆科多回心转意，他魂儿都被人家勾走了，还能回心转意吗？后来李四儿很快有了身孕，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，你后悔都来不及了，女子嫁人，关键还得自己立起来，否则……算了，我懒得说你，幸亏玳玳不像你。”
赫舍里氏被老夫人骂的抬不起头，片刻后才讷讷道：“玳玳是额娘亲自教养的，当然不一样。”
老夫人闻言有些无语，说到底还是自己这侄女太心慈手软了些，否则哪里轮得到一个妾室蹦跶。
“你听祖母的，以后不管嫁给谁，都得把后院牢牢攥在手里，既要有当家主母的风范，善待妾室和庶子庶女，可也别怂，遇到不听话的妾室，处置了即可，省的留下来给自己添堵，别妄想男人一辈子的心思都在你身上，这些世家贵胄，哪家子弟不是妻妾一屋子人？就连你四叔那么洁身自好的人，不也还有两个通房吗？没纳妾就阿弥陀佛了。”
老夫人说着，握住了宁楚格的手：“等你嫁人，握着管家之权，让家里的男人敬着你，把后宅交给你才最要紧，若真要和你额娘一个心思，到头来只会失去一切，追悔莫及。”
宁楚格知道，这个时空和自己所处的现代不一样，老夫人说的话就是现实，虽然对女人来说很残酷，却是她以后必须面对的。
作为世家贵女，她不可能不嫁人，所以……认清现实最要紧。
不过……一想到未来自己必须面对自己的男人睡了她又去睡别的女人，还真有点恶心。
“请祖母放心，孙女记住了。”宁楚格福了福身。
“你是我们佟佳氏的嫡长女，还是唯一的嫡女，是在我和你祖父身边长大的孩子，是祖母的心头肉，祖母只愿你好。”老夫人摸着宁楚格的头，一脸慈爱道。
这些话，她原本是想等孙女儿出嫁后回门，再和她推心置腹说。
说的太早，会让孩子害怕的。
哪个少女不怀春？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君一心一意对自己，一生一世一双人？
可这该死的世道，对女子就是这么不公平。
孙女的婚事被毁了，下回嫁人还不知是何时，她老人家就索性都说了吧。
宁楚格闻言正欲说些什么，却见祖母身边的毕嬷嬷进来了。
“老夫人，四阿哥奉了皇上的旨意，送了一尊快三尺高的红珊瑚过来，人已经进了中院，老太爷请您回去。”毕嬷嬷大声禀报道。
“皇上今日不是赏赐了一马车的贵重之物吗？怎么又让人送红珊瑚来了，还是四阿哥亲自送来的，这事儿……”老夫人觉得有点不对劲，不过还是回中院去了。
“玳玳，你好些了吗？”等老夫人走了后，赫舍里氏才握着女儿的手，柔声问道。
“好多了。”宁楚格轻轻颔首。
“额娘给你梳头，等会太医就该过来了。”赫舍里氏说完后，亲自把女儿一头青丝绑成了上下两个辫子，上面的盘起来，用一朵珠花固定，下面的垂在脑后，这是满人家未出阁的女子时常梳的发式。
“玳玳，你可好些了？”隆科多在帘子外头轻咳一声道。
“阿玛。”宁楚格应了一声：“女儿已经好多了。”
隆科多并未进屋，只是在帘子外头站着，有些不好意思道：“等太医给你瞧了后，请人去一趟浮香阁，李姨娘伤的很重，得请太医开点疗伤药。”
“好。”还不等赫舍里氏拒绝，宁楚格便应了下来。
“那个毒妇，就该让她疼死。”等隆科多走了后，赫舍里氏才沉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