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看这文章考的是什么?”赵旸手指着考卷,满脸不悦地说道,“考的是仁德,我看过几年前的太学的入学考卷,考的最多的就是仁德和仁义。除了仁德和仁义,太学就没有别的东西可考吗?”
晏殊一听,原来是这么一回事。他一脸慈祥地笑道:“殿下,您觉得该考什么?”
“民生。”赵旸板着脸说道,“整天考这些仁义道德,不考民生,只会让学子们读死书,而不知道民生。不了解民生的学子,日后入朝为官只会讲一些大道理,不会为百姓做实事,因为他们不知道百姓想要什么。”他这最后一句话,把当朝不少文臣都给骂了。
“张口闭口就是仁义道德,以为学子们这样就能变成仁义之士么。”赵旸越说越有气,“太学身为大宋最高学府,就这么教导学子们,把学子一个个教成书呆子么。”
晏殊没想到赵旸会这么生气,他非常惊愕。
“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,因为这句话,导致学子们一直都觉得他们是高高在上的,不屑于农工商给为伍。”赵旸沉着脸,语气充满怒意,“不少学子觉得自己是读书人,认为自己高人一等,不应该让他们去了解民生,这是错的。如果太学教出来的学生是为了功名利禄考科举,入朝为官,而不是为了造福百姓,这太学不开也罢。”
晏殊惊愣半响才回过神来,目光非常吃惊地望着赵旸。
“身为大宋最高学府整天都在教导学子们什么。”赵旸认为太学身为大宋最高学府,就更应该做个表率,不仅教导学子们经史子集,也要教导学子们民生,让学子们了解民生,更要让学子们知道他们读书到底为了什么。“一群迂腐教出来另外一群迂腐。”
曹许见晏殊被赵旸的话吓到了,心里别提有多爽。当然,他忍住没有笑出来。
晏殊忽然非常郑重地向赵旸行礼:“太子殿下……”
赵旸见晏殊突然朝他跪下来,吓了一跳,连忙伸手去扶他,打断了他的话。
“晏先生,你干嘛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。”
“太子殿下,您刚才的话震耳发聩。”晏殊现在的心情非常激动,他没想到年纪尚幼的太子殿下会有这样的想法,真的是太让他意外了。“臣很高兴。”
“先生高兴?”赵旸有些惊讶,“我还以为先生会生气。”
“不,太子殿下您刚才的话说的非常对,很多学子读书考科举是为了功名利禄,而不是为了造福百姓。”晏殊一脸认真地说道,“这是教导他们先生的不对,是先生们给学子们输入了这错误的想法。太学身为大宋最高学府,理应教导学子们好好读书,为朝廷效力,为百姓造福,而不是为了权利。”
“太学身为大宋最高学府,理应做天下学府的表率,这样学子们才知道他们读书的目的到底是什么。”赵旸心里清楚,即使这样做,也不可能每个学子读书考科举为了造福百姓。不过,即使学子们读书考科举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,等他们考中,入朝为官,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后,或多或少能想起来造福百姓一事。
“太子殿下说的对,是臣疏忽了。”晏殊听了赵旸这番话后,心里有些愧疚。“臣会跟太学的教授说这件事情。”
“好好地跟他说。”赵旸想到了范仲淹,微微蹙了下眉头说,“范范当年对太学进行改革,没有改革到底。”
“太子殿下放心,臣一定会办好此事。”
“有先生帮忙,应该能办好此事。”赵旸想到什么,又补充道,“太学不要玩阳奉阴违,表面敷衍。”
“太子殿下放心,臣决不允许太学阳奉阴违。”
“等过两年,我大一些,就去太学读一段时日的书。”赵旸神色严肃地说道,“我要亲自去看看太学是怎么教导学子的,学子们平时又是如何读书做事。”
“殿下,您有心了。”
“先生,学子们是大宋的栋梁,所以必须教导好他们。”赵旸说着说着,幽幽地叹了叹气,“如果学子们都被教成迂腐,大宋危矣!”
晏殊闻言,心头狠狠一震,神色一凛:“太子殿下说的对!”
“先生,大宋需要的大臣是能造福百姓,能做实事,而不是张口闭口仁义道德的人。”这些话,赵旸早就想说了,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好机会说。今天正好有个借口,让他把这些话说出来。
“太子殿下说的极是。”今天的太子殿下着实让晏殊吃惊意外。太子殿下真的是每一次都给他惊喜。
“先生,你一定要好好地跟太学的人说。”
“是,太子殿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