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九幽死前是不是这件事也实在不好说。
毕竟那家伙惯来喜欢藏头露尾,隐藏在他的五行遁术之中,谁知道他和元十三限打起来到底谁更强,要时年觉得,在战斗中两次武道有所进境的元十三限还更配一些。
“蔡京不会这么快想到你有击杀元十三限的本事,米有桥见过你,他确实是会知道,但要他这么快就一改之前的态度,转而与蔡京将此事和盘托出,还需要些时间。在此之前,蔡京有另外一个麻烦。”
苏梦枕的语气和缓,里面的杀伐之意却果决。
还没等时年问出来,他已经解释了下去,“我们的人前两日截获了一条情报,本是金国王室传讯给方应看的。
此前连云寨的人被迫暂时打散,往东北方向走,暂时托庇在金风细雨楼抗击外敌的队伍之中,那位连云寨的三当家阮明正实在是个能人,连云寨能上下统筹协调还多亏了这位军师,他在我们这里也没少做事,截获这份情报便是他的功劳。也多亏你结下了连云寨的善缘,给了我们这个机会。”
“这条情报被千里加急送到了我的面前。”
他突然沉下了语气,“在应州连云寨的事情上,蔡京和傅宗书没能达到天子的要求,弄丢了那封血书还折损了黄金麟和文张等人,相府一派失去的不只是人手,也是官家的信任。”
“在发生你去宫中伺机装神弄鬼之事前,蔡京这个老狐狸已经找了个挽回的手段。”
时年:“看来他做了件让你觉得足可以称得上是人神共愤的事情。”
“方应看和蔡京与金国都有所勾连,方应看目前并未踏足权力中心,与金国的勾结只在王室,为的正是乌日神枪和将来之事。蔡京却不一样,他是联金抗辽的主力提倡者,官家还在犹豫,他又在并不那么舒坦的危局之中,只能剑走偏锋。”
“他派去了使者希望金兵佯装来侵,而他将以太师的名义达成何谈,而后双方掉头攻辽。金国得了好处,他则重新得到了官家的信任。金国能有机会拿下燕云十六州,只是暂时寄存在我们这里,又有什么不乐意的,不过小侯爷这边与他们交好,还是先通知了一番。”
“而这消息,现在落在了我们手里。”
苏梦枕觉得时年其实还挺有当福星的潜质的。
若非是连云寨的事先为她所察觉,阮明正这种心细如尘的人便不会朝着东北方向退,更不会暂时为金风细雨楼所用。
蔡京与傅宗书这样的人杀了一个,总还有另一个会冒出头来,还不如虽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,却也为官家所提防厌弃,更能起到警醒和震慑的作用。
亲近外邦把握好尺度,只是政治倾向上的问题,可勾结外邦来袭进而达成联盟,那便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了。
而他们要做的就是蔡京在对金风细雨楼发难之前,先行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。
她既然已经先把剪除羽翼之事做完了,那现在便是他这个地头蛇做这个收尾工作的时候了。
金风细雨楼能立足京城从来不是怕事苟全的作风,他苏梦枕一身的病,却又如何不能主动出击!
“你今晚和我去一趟神侯府。元十三限的事情不仅涉及蔡京也涉及自在门,不管怎么说他也毕竟是诸葛神侯的师弟,他死了,我们对神侯府也得有一个交代。”
苏梦枕的指尖动了动,却又克制地按在了扶手上,“你放心,诸葛神侯与元十三限的师兄弟之情比不过家国之义,他只是不应当被瞒在鼓里而已。”
何况,他也会跟着去的。
“你往神侯府也挖了地道?”时年没意识到他的潜藏意思,语气古怪地问道。
神侯府里的本事人太多,要关禁闭自然是要包围个水泄不通才行,时年都未必能保证这么多双眼睛盯着,她也能闯进去。
她想了想京城地下很有可能其实不是地基,而是四通八达的地道的场面,觉得有那么点恐怖,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收回这个想法。
这万一要是挖通了别家的……
苏梦枕轻咳了两声,掩饰住了脸上的无奈,“你能不能别总想着地道的事情,之前神通侯府那话我开个玩笑而已。神侯到底是宫中禁卫军的教头,留出个边角传递消息,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难,别光明正大地闯就行了。”
“我倒是还没这么神通广大,能土遁进去见诸葛先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