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待他到底与旁人不同。
想到这里,他自得更甚。
白瑶青也是头一回进侯府,看着周围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,她眼中闪过惊叹和羡意,原以为外头的宅子已经很是奢华了,却不想真正的侯府竟富贵更甚。
这样一对比,从前的宅子瞬间入不了她的眼,她也总算明白从前裴承志对那宅子的嫌弃从何而来。
正如他前日教过她的一首诗: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
见过盛景如斯,旁的地方要如何入眼。
更遑论他们如今那转个身都困难的小院子。
同样出身侯府,却为何如何不公。
想罢,她眼神闪了闪,转头对裴承志道:“侯府景致竟这样好,怪道承志哥哥时常念着
裴承志一顿:“我念着的是府中的父亲和我往日的时光,并非这腻味的地方
白瑶青笑了笑:“倒也是,承志哥哥自幼长于侯府,想来是见惯了的,倒是我头一回见这样漂亮的宅子,一时竟有些迷了眼,连着精神都好了许多
“当真?”裴承志忙上下打量她几眼,“你这段时日身子实在太差,先前想了那许多法子都不能叫你展颜,倒是今日阴差阳错,你若喜欢这里,稍后我回了父亲,我们搬回来住便罢,侯府嬷嬷多,也能多调理调理你的身子
白瑶青眼睛一亮,继而又犹豫道:“可是夫人她……”
“这侯府是父亲做主,何时轮到旁人置喙?”裴承志皱眉开口,“你且放心,父亲最是看重我,只要他发话,数满侯府,无人敢与你为难!”
他说的笃定,显然前十六年裴西岭的看重和偏爱给了他很大的自信和底气。
白瑶青的眼睛也渐渐亮了起来。
她再次看向侯府的眼神,就多了一股子看向所有物的满意和微不可查的挑剔。
说话间,他们已经到了正厅外。
正巧遇上了侧方大步走来的裴西岭。
“父亲!”裴承志眼睛一亮,忙高声叫他。
至亲死而复生的惊喜,这半年来的种种委屈,以及在外收到的诸多不公与磨难,在见到裴西岭的那一刻齐齐涌上心头,叫他红了眼眶。
人总是容易在最亲近的人面前示弱委屈。
对于裴承志来说,裴西岭就是他生命中除去白瑶青之外最为亲近的存在,更是可以毫无顾忌诉诸委屈的长辈。
十六年的感情到底不是作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