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,对于朝廷六部五寺的底层属官而言,家中购置的所属,或他人投献的田亩,可就是他们赖以生存,维系体面的产业了。”
“朝廷若要清丈田亩,必要一视同仁。”
“如此一来,这些牵扯了切身利益的官员定然是有怨气的。”
“他们倒不敢恶意作乱些什么,但按照朝廷的规定,格尽职守,就足够给东宫所属和试科举事宜使上绊子,使诸事不顺,拖延时间了。”
“若要责罚,名不正,言不顺。”
“便是朝堂诸公,大概也会随手施为,替他们维护辩解两句。”
“可若要裁撤调换,熟练的顶替人手等也不好找,说不得,还得拖累田亩清丈事宜,如此便本末倒置了。”
朱标在心中暗叹。
不说是栋梁之材,至少也是可堪造就,培养的谏臣了。
不愧是被他父皇圣旨“甄选”出来的人才。
于是朱标进一步追问道:“那你可有破局之法。”
闻言。
御书房下属的六部属官皆埋下了头,但一个个的耳朵几乎都竖了起来。
这种君臣间的敏感话题,自然知道的越少越好
但既然朱标没有特意让他们出去。
就说明这个问题只是朱标对祁胜前的一个考核。
考核结果好坏并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朱标的态度,对那群阳奉阴违,暗暗抵制,以发泄不满的属官的态度。
这对于他们而言,无疑是最为宝贵的一手消息。
虽然他们不会也不敢泄密给这些“昔日”同僚。
却能决定他们接下来一段时间,到底是该夹着尾巴做人还是能横着走。
这才是安身立命,性命攸关的重点。
然而。
祁胜前到底是水平还有限,沉思了半晌,以至于就要抓耳挠腮了,却也没想出什么有效的破局办法。
只得拱手坦言道:“臣无能。”
朱标也不意外。
只摆了摆手,让他退下,又扭头问向身边的随侍太监:“几日不见,少詹事去哪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