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袍袖如阎罗勾魂命索,带着浓重沉冷的阴翳挥过。
“杀。”
魔尊座下,魔族大军如潮水覆涌向众仙门弟子。
一时之间黑白在天穹下交织,偌大仙宫外遍野厮杀,血花纷飞。
青空都被透染得近绯霞。
那一道道刀剑与血肉的撕扯声中,云摇堪堪抑制住了行将暴起的眉心邪焰。
神思从眉心识海中离开后,她望见的,便是登仙台下那一片血肉纷飞的惨相。
云摇脸色煞白:“慕寒渊、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
“我说过,云摇,”慕寒渊笑了,“既做不得你至亲至近之人,那我便做你的此生至恨好了。我会一点点,毁掉你所有重视的人。就从他开始。”
他指骨间,一道墨色魔焰拂上了手中命牌的一角。
与之同时的百丈外,遥城刑台上,骤然灌下了磅礴可怖的魔焰旋涡。刑台上那人的身影,顷刻就被吞入了魔焰之中。
整个天地间的温度都霎时拔升,人人如身陷炽火。
魔焰掠阵下,魔族修者的气势顿时暴涨。
勉强力撑的局面一瞬便向魔族倒去。
云摇僵住了身影。
远处刑台上魔焰倒灌,近处台下几名乾门弟子倒在了血泊中,一道道血花如同利剑将云摇最后的希冀撕碎,她终究再忍无可忍:“……够、了!!”
“铮——”
随她声落,奈何剑一声怒唳清鸣,穿空而过。
它轰然悬停在登仙台上方,颤栗不已的剑尖遥遥向下,直指慕寒渊。
云摇喝声:“慕寒渊!叫他们全都罢手!”
慕寒渊望着那柄悬于天际的长剑。
他忽想起了三百年前的那一幕。
在魔域还凤城,那座高高的城楼刑台之上,那抹迎着光来到他生命里的红衣。
那曾是他负起这沉渊深海般的一生的支点。
只是可惜,原来那道红衣从不是为他而来。
她想从无底深渊中带回去的人,亦不是他。